“啊!”順順從夢中驚醒,劇烈的喘息着,心髒砰砰直跳。她沖開房門,急切的叫喊着“嬢嬢!阿娘!”
“李下玉!你鬼嚎什麼?”看到阿娘生龍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再也沒有比此刻更開心的時候了。順順跑到阿娘面前,兩隻胳膊緊緊環住蕭氏,抽泣道“阿娘,我做噩夢了。”蕭氏想把黏在身上的順順撇開,但順順摟的更緊了。
“你做什麼噩夢?你以後金尊玉貴、前呼後擁的,定會日日笑醒才對吧。你少惺惺作态!要不了幾日,你就會跟那個賤人母慈子孝,恨不得從未有過我這個卑賤的阿娘!忘記有個遠放封地,嚴密監管的弟弟!”順順也不怒,反而挂着幸福的微笑,“阿娘,随您怎麼說。隻要您和嬢嬢平安活着,便是我最開心的事了。”
我決不能讓這種事情再發生一次。順順整理下思緒,便來到王氏房中。王氏聽順順轉達了皇後的意思,臉漲的通紅,騰的站起,“我有何錯!為何要我認罪?!”
在順順眼中,嬢嬢從來都是溫柔端莊的形象,從未如此憤怒過。“潛邸之時,是我事無巨細打理王府庶務,是我日日夜夜替他在先帝跟前盡孝。登基後,他日日寵幸淑妃,我心裡再不高興,也未曾為難過你阿娘,對你們姊弟三人也是視如己出。還有那武氏,是我将她從那尼姑庵救出來的,她可曾記我半點恩!她獨占聖寵、染指儲位,我恨得要死,可我從未害過她,她女兒也不是我殺的!做了昭儀、皇妃還不夠,還要做皇後!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了,為何還要如此羞辱!我王環佩此生從未害過一人,我賢良淑德,恪勤恪儉,怎就落得如此結局!”嬢嬢說到最後,聲淚俱下,癱坐在榻上,掩面而泣。
順順奉上杯熱水,陪坐在王氏身邊,待王氏心情平複後,才開口勸解。
“嬢嬢,您被廢并非是因為您做錯了什麼。小公主的事也好,巫蠱的事也罷,都隻不過是為廢後找的理由罷了。如果我沒猜錯,從王柳兩家與長孫太尉聯合開始,聖人就開始疏離嬢嬢了。”
王氏仔細回想,“好像是。我母家與長孫太尉走太近,聖人不喜?為何?舅舅與長孫太尉都是忠心事君之人,君子之交能是結黨嗎?聖人自己不也說太尉肱骨之臣,信重有加嗎?”
順順壓低聲音,“聖人就明面上一說,您還真信啊?您早就應該看出來,聖上忌憚太尉權勢,隻愁找不到機會分權呢。您的母家不體諒聖人難處,反而去攀附太尉,給聖人添堵,怎會不惹聖上厭棄。您是聖人的皇後,是聖人的妻子,應該站在聖人這邊,怎能去幫外人說話做事呢?外戚自古便是皇權大忌,我聽聞,皇後殿下封後不久,就貶逐自己兩位兄長,打壓外戚,人人稱贊她有長孫皇後風範,嬢嬢當時若能有這份覺悟,主動限制母家,何至被廢。”王氏垂下頭,面露赧色,“我沒想那麼多,這方面她确實比我通透。”
順順繼續解釋到,“嬢嬢最不該做的是借太尉之手逼聖人立大哥為太子。太尉在朝中隻手遮天,聖人本就忌憚,他不知激流勇退,竟還盯上儲位,這是玩火自焚啊!為了迫使聖人讓立儲,您連親蠶禮都不肯參加,聖人無奈隻能找禮部官員代勞。到底是誰給您出的馊主意,讓聖人顔面盡失,隻怕聖人對您最後一點夫妻情分都沒了。您知不知道,武皇後冊立次年,便不顧孕體,親自主持親蠶禮。最近又在準備第二次親蠶禮。這些都在昭示臣民,她是比您更合格的皇後。在聖人眼中,嬢嬢已經是太尉一黨,聖人要動太尉,先要砍其枝幹,也就是要,廢後。”“廢後?”順順與王氏異口同聲的說出廢後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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