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回到澄光殿,坐立難安。
“裡頭有個小丫頭,說話玩笑的模樣,竟如蕭夫人在眼前一般,像極了!”
嘉妃的話如雷貫耳,叫皇帝内心掙紮不已。
“世上當真會有人長相相似嗎?”皇帝不自覺的嘀咕了出來。
為皇帝寬衣的李元申一聽,還以為皇帝在問他,就接話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那郡主不就與蕭夫人宛若一人嗎?”
“不,甯瑾空有其母容貌,卻無其母之神韻。”皇帝否認道。
李元申嘿嘿兩聲笑,順着皇帝的話改口道:“郡主自小養在王妃身邊,自然沒有蕭夫人之神韻了。”
皇帝聽後算是默認,便躺下休憩一會。可不知怎的,睡夢不深,皇帝老夢見從前蕭月雙的事,往事一眨眼的功夫就從眼而而過,李元申再叫他起來時,他好像才剛剛躺下。
“喲!陛下您怎麼兩隻眼睛通紅啊!”李元申吓着了,要請禦醫來看。
皇帝立刻制止他:“無礙,别大驚小怪。”
李元申隻得聽命,顫顫的替皇帝穿好衣裳,再去批改奏章。
可無礙與否,皇帝自己心裡最是清楚,他握着朱砂筆一下午,眼裡看不進一個字,朱墨勾畫也一塌糊塗,虧得李元申在一邊研磨,多番提醒。
“陛下,您有什麼心事嗎?”李元申還是忍不住開口問說。
皇帝煩躁的放下朱筆,雙手捂住臉,來回揉捏。他心裡清楚,自己心亂了,不定下來,做什麼都無用。
“李元申,去東宮。”皇帝的聲音從指縫裡傳來。
李元申沒太聽清,問了一遍:“陛下是說去東宮嗎?”
皇帝放下手,冷漠的眸子裡透着威嚴,李元申斂了試探的眼神,忙退下去。
不過一刻,皇帝的轎辇到了東宮前,李元申剛往前要進去通傳,可皇帝拉了他,道:“你和朕進去看看就行。”
“哎。”李元申扶着皇帝下辇,二人靜悄悄的踏入。
東宮宛若另一座皇宮,從宮門進去,是個大園子,專門有人培育珍稀花卉樹木,石山水泉,荷葉池塘一應俱全,過了這個園子才是東宮的議事廳和太子書苑。
皇帝一路往裡走,見宮人們果然都是新面孔,各自低頭做事,全然不聞他二人,皇帝一一看去,也未見那有幾分蕭月雙神韻的宮人,正是疑惑時,已走到太子的寝宮,那邊宮院裡傳來逗弄稚童的撥浪鼓聲,還有一片歡聲笑語。
皇帝本不願過去,可心中的執念迫使他往那處走去。
果然,那裡是太子妃的宮人抱着幾個月大的太孫在玩,太子妃和太子就坐在石桌邊樂呵呵的瞧着。
皇帝出現在院門口,衆人都有些驚詫,歡聲笑語即刻停歇,烏泱泱的一群人趕忙上來,在皇帝面前跪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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