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幹城請了假,邀請鄭良來家裡做客。鄭良十分奇怪不知姑爺找自己有什麼事。幹城在自家西花園的水榭上擺了一桌午宴宴請鄭良。鄭良今日按照鄭懷古的吩咐,穿着正八品官服來到幹城家中。鄭良見到幹城竟然要宴請自己,頓感受寵若驚。宴席上二人談天說地,從武學說到兵法,再到邊防武備。主客相談甚歡,酒至半酣,幹城拍拍手。隻見一位身姿妙曼的女子來到水榭為二人獻曲助興。
鄭良看到女子美若天仙,又見女子十根玉指輕輕彈動,頓時樂曲婉轉回蕩。鄭良隻聽此曲悠揚婉轉、如泣如訴、其中更有慷慨激烈。鄭良竟舉杯投箸愣在原地,仿佛此時沒有姑爺、沒有宴席、沒有這水榭、甚至沒有樂曲,隻有對面的女子充塞在自己心中。一曲奏罷,女子向主客二位道謝後就翩然離去。
鄭良良久不語,低頭細細回味女子剛才彈奏的樂曲。當然這位女子的容貌氣質對他的精神也形成極大的震撼。幹城見狀一笑,說道:“鄭良。此女本是教坊司箜篌第一的花魁娘子。她在紙醉金迷的銷金窟中,仍然潔身自好,令本官佩服不已。後來我找到恒山王,才得為她脫籍贖身。汝若對她有情,不如今日就将她娶回家。”
鄭良聽罷大驚。這才自覺剛才失态。鄭良連忙紅着臉說道:“姑爺,下官剛才失态,還望姑爺見諒。既是姑爺内宅的歌姬,下官怎敢……。”鄭良話到嘴邊,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幹城看着鄭良又羞愧,又失望的表情,于是又說道:“鄭良,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為,你既然喜歡,又為何拒絕?”
鄭良擡頭說道:“既然大人如此欣賞這位姑娘,又為何不納為妾室。”
幹城笑道:“你有所不知,這位姑娘志氣高潔。她說甯為田者妻,不為王侯妾。若是她願意為王侯做妾,早就是京中貴人府中的寵妾了。如何還會輪到我四處求人為她贖身。”
鄭良聽到此處,也不禁被這位花魁娘子所感動。也更加佩服自家姑爺扶危濟困不圖回報的氣魄。但鄭良父親戰殒,眼下既要供養堂上老母,又要照顧兄弟姊妹。哪裡有銀子迎娶這位姑娘。而且他也不是傻子,即便娶得起花魁,憑自己那點微薄俸祿也養不起。不過他還是欲罷不能。鄭良正在猶豫間。忽然鄭德音拽着默默垂淚的餘音音從屏風後走出。鄭德音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猛然喝道:“鄭良,我家夫君有意撮合你二人。你為何屢屢拒絕。莫非是嫌棄她的出身?”鄭德音此話一出,餘音音哭得更歡。落在幹城和鄭良眼中則是楚楚動人。
鄭良慌忙跪地解釋:“扶雲鄉君大人,不是小人不願求娶這位姑娘。隻是小人家中有老母需要撫養,下面還有幾個弟弟。我雖然為官,但薪俸微薄,唯恐委屈了這位姑娘。”
鄭德音一聽這話,表情漸漸緩和。她說道:“鄭良,你可說的事真心話?”
鄭良連忙叩頭,然後說道:“小人句句是真。”
鄭德音又追問道:“你敢對天發誓嗎?”
鄭良連忙舉手對天發誓,又把自己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
鄭德音這才說道:“銀子的事你不用管。今日我為你們操辦婚事。在京裡你們先暫住到我家茶葉鋪子上。到了雲州自會有人為你們置辦房舍家具。這總可以了吧?”
鄭良被感動得痛哭流涕。鄭德音見鄭良已經答應。便扭頭問餘音音道:“餘姑娘,我将你嫁給鄭良,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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