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凝重的日子。
事情還得從中午的比賽說起。
比賽已經進行到了五十強,評分标準沒怎麼變,但是加重了評委的分數。
評委一分可以頂觀衆十分,且觀衆改為投票制,五票算一。
而且也換了排評委,都是一些被尊稱藝術家的老馬。
我們對此消息嗤之以鼻,“快嘴”的語氣甚至有些猖狂:“這是怕我們太過強盛,碾壓了預定冠軍?”
日耀也不忿地打着響鼻:“就是就是,明顯針對我們來福嘛!”
“怕什麼。”我寬慰這群小馬:“咱們堅持老方針,把觀衆逗樂咱們就一定可以晉級,管他評委怎麼打。。”
衆徒弟紛紛點頭:“嗯!”
可惜我們預料錯了一個地方——換了評委,那自然也是可以換觀衆的。
“快嘴”和千水潺潺垂頭喪氣地從台上下來時,我們就已經猜到了結局。但還是問了一句:“怎麼樣?”
千水潺潺垂着耳朵解釋道:“一點都不好。不隻是評委,觀衆們也都換成了老家夥,他們給我們的評價是傷風敗俗,嘩弄取寵。”
“快嘴”也跟着發起了牢騷:“這對于我們來福根本就不公平!”
下一場的選手是一對芭蕾兄弟,他們身着白色舞蹈裙,從我們身邊經過的時候挺直了脖子,仿佛真的是驕傲的老天鵝。
“閃開些,隻知道巴結貴族的失敗者。”
多麼諷刺的話語,可我們從他的語氣裡聽不出來一絲諷刺的寓意,仿佛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徒兒們的腦袋低得更低了,幾匹雌駒甚至抹起了眼淚。
我也很難受,但我們還有挽救的機會。
“好了,都别哭了。”我拍了拍巴掌,開口道:“哭是沒有用的,隻會讓别人看我們來福的笑話。
五十強後有一次複活賽,我們還有機會挽救這次的失誤。”
“可,我們該怎麼挽救?”亞輝娜娜第一個不相信,她的話引起了其他徒弟的認可。
厄多爾點點頭:“師父,我們一直以來都是說樂子或者編纂笑點,可這比賽……”
我輕搖頭,他不再說話。
四周的徒弟傳來不解的眼神,我緩緩站起了身,雙手輕輕拍打。
“高高山上,有一老僧。”
我慢慢地吐出這幾個音節,聲音不大,卻能讓他們聽到。
“身穿着衲袍幾千層。”
“快嘴”反應最快,張嘴接了下去。
“您若問老僧年高邁。”
“記得黃河,九澄清。”
桃夭和萬花也接了下去。
“那黃河,五百年才清一澄”
千水潺潺繼續說,順便用蹄子輕輕鼓起了節拍。
接着是日耀,亞輝娜娜,泥石流。又再次輪到我……
我們輪流着說完了一遍《玲珑塔》,語速越來越快,他們的眼裡都逐漸閃起光芒。
“我們說笑話太久了,都忘了有基本功了!”
日耀激動地在原地轉着圈:“我們還真的有可能再次殺進舞台!”
“不是有可能。”我打斷了日耀興奮的發洩,用一種更堅定的語氣說道:“而是一定!”
徒弟們互相對視一眼,用同樣的堅定點頭道:“嗯!一定!”
“距離複活賽還有兩天!現在!都回去給我複習基本功!”
基本功,相聲裡最基本的東西。
貫口,繞口令,太平歌詞……
太多東西了。
掌握這些是能登台表演的前提,但我們隻演過了幾場便抛棄不用。
觀衆不喜歡幹巴巴的賣弄本領,本領能讓他們知道我們厲害,但他們更想聽樂子,想讓自己開心。
這是幹巴巴的本事所帶不來的,也是我們一時間忘記了基本功的原因。
我和徒弟們說了一年多的相聲,可除了内馬爾鎮開業,蘋果嘉兒比賽回來,和我訓練他們的時候,我們誰都沒有提到過這些一開始的本領。
好在還不算晚。
回去後,徒弟們不斷用各種花樣來檢驗自己對基本功的熟練度,隻為争那一口氣。
敢說我們隻會巴結貴族?那我們就用實力給你證明!
我們能夠走到現在。
靠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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