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鹹右和喬信一起走了過來。“怎麼了?”張鹹右的手開始顫抖了。“沒事。就是她”師兄欲言又止。喬信把張鹹右拉到一邊的椅子上,把他按在座位上,然後自己單獨過去了,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之後那個實習的師兄又進去了。喬信回到張鹹右身邊,坐下。張鹹右把頭埋進手心裡,問:“有什麼情況?”“沒事兒,腹腔有點兒粘連。”喬信輕描淡寫。“她以前做過闌尾炎手術。”張鹹右還是沒有擡起頭,“你實話告訴我吧,什麼事?”“不是什麼性命危險的事。”喬信這樣說着。一場暴雨卷過了武漢。在悶熱了數天之後,終于下了場很大很大的雨。大到讓人覺得城市快被淹沒了。雨不是滴,而是一條一條八号鐵線似的那樣,打翻了樹葉,刺進了地面。把土壤好好的松了一遍。張鹹右坐在窗前,看着鐵線般的雨布滿整個天空。德智醫院的病床少有空位。林溪住的樓層就在飛機樓的四樓。三人間,一個加床,一個房間總共四個人。術後事情。人生活在世上,就會有事情。吃喝拉撒也是一種事情。如果不是到了絕境,平常沒人把它當回事。回憶也是事情。在事情當中,會有心情。不可否認常常有時候回憶起來的時候,事情和心情是被移花接木了的。當時明明是這樣的,事後想起來卻是那樣的。張鹹右心裡想:再過個十年,想起今天,一定什麼也想不起來。這樣最好,所以他從不記日記。無論今天是多麼快樂的一天。無論今天是多麼苦悶的一天。因為到了明天,今天就隻是昨天。身上确實隻剩下十塊錢不到了,張鹹右隻好打電話回家向父親要錢。父親沉默了半晌,說:“這個月家裡也沒錢了。”其實他聽得出那是一句謊言。因為他聽到了繼母在旁邊小聲嘀咕的聲音。“那算了。我自己想想辦法。”張鹹右放下電話,他有什麼辦法可想的。向室友借錢?喬信的卡已經透支了,他怎麼也說不出口向他借錢。陳亮和黃彪都是貸款的,每個月都窮得叮當響。為了省電費,有時候熱的慌了才開電扇。洪松有錢,但張鹹右怎麼好意思開口,畢竟是别人寝室的。去家教的孩子家裡向家長要求預支工資?做夢吧。上個月的錢都給得那麼不爽利。林溪的錢,他特意地給她留了幾百,剩下的,估計這兩天交完欠款,也差不多了。關鍵的情況是,他不能向任何人解釋他為什麼需要錢。就算可以解釋,估計也不會有人同情。張鹹右站在寝室電話前,一籌莫展。又到了不能不去病房的時候了。林溪今天已經是術後第五天了,昨天通氣了,可以進食流食。尿管和引流管昨天拔了。她也可以下床走走,自己去上廁所了。因為是流食,張鹹右在三餐前需要在寝室裡熬一點湯--鍋是向趙君鵬借的,或者榨一點果汁--榨汁機是向洪松借的。今天買回一些食物的材料後,便隻剩下十塊錢了。果汁機的聲音轟鳴地響着,停下來以後,耳朵還震得發慌。張鹹右裝好那些湯湯水水,挎上自己的包,出了門。一系七年制在這一年沒有考試的事情忽然變成了謠言。病房裡陪着林溪的蕭申在張鹹右進來的時候正在和林溪說這件事。“那什麼時候考?”林溪的臉色很白,和之前的異位妊娠破裂有關系,因為開腹以後沒有再繼續出血,當時就沒有輸血。血色素隻有八克的話,沒那麼快升上去的。“九月份吧。你們這個學期的課不是上到8月5号嗎?聽說六号開始上下學期的課,九月份要考這學期的内容。”蕭申說。“九月份就要考?”張鹹右又問了一遍。“是啊,我也聽不太詳細。就聽見喬信氣沖沖叫了幾句,後來問他就垂頭喪氣愛理不理的。估計郁悶到了。”嘴上這樣說,蕭申的表情卻在偷笑。那是因為之前蕭申因為考試郁悶的時候,那家夥不知說了多少風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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