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孩子一天天長大,家裡的開支也與日俱增,光靠天貴那點工資完全是捉襟見肘,已經有三個孩子在讀書,眼看勝男也已經到了上學的年紀了,偏偏奶奶這個時候去世了,恩賜都沒有地方托管,這個任務就順理成章落到勝男肩上了,就這樣勝男眼巴巴看着别的同齡人背着書包去上學,她卻天天圍着恩賜轉。一家人都等米下鍋,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天貴白頭發都沒完沒了地瘋長,小玉隻能更拼命了地掙工分。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天貴幾天沒有睡,喜蓮才初二,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她其實已經夠懂事了,身為家中老大,裡裡外外她都沖到最前面,現在家裡一貧如洗,如果她不邁出這一步,不出來工作幫忙補貼家用,可能一家人就要喝西北風了。
天貴和小玉媽商量再三最後一咬牙,提着幾瓶好酒敲開了曹紅利家的門,曹紅利是曹家的長子,是天貴的親哥哥,他是鎮上供銷社的社長,人脈關系廣,天貴一陣寒暄以後,終于直奔主題說明了來意,曹紅利點了一根煙,似笑非笑地看着弟弟天貴,慢條斯理地說:“天貴,喜蓮的事情有點難辦,現在工作不好找,何況孩子連初中都沒有畢業,連個畢業證都沒有,這很難辦啊!”
天貴搓着手,眼裡滿是祈求:“大哥,我的情況你不是不清楚,全家7個人靠我養着,我連病都不敢生,這不勝男要上學,我都沒有辦法。求大哥看在兄弟情分上,網開一面,幫喜蓮找一個工作!您的大恩大德我們全家永世不忘。”
曹紅利湊近天貴的耳朵說:“念頭辦事都要打點的知道吧,你娃的事情我會找個人幫幫忙,但你們要心裡有個數。”
天貴連忙上前雙手合十,:“讓大哥費心了,您放心我們雖然家裡窮,但也知道貴人不能賤用,這個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您先拿着,該打點的打點,不夠我和小玉再想辦法。”
曹紅利接過天貴遞過來的小匣子,說:“你放心,我會盡快跟你聯系的。”
天貴感恩戴德,心滿意足地哼着小曲回了家。
屋内小玉媽拉着喜蓮的手,語重心長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懂事的西蓮剛開始沉默不語,隻是咬了咬牙,但她環視這個破舊不堪的房子,疲憊不堪的母親,以及熟睡的弟弟妹妹,她終于明白命運的強悍,她那麼渺小,無處可逃,她強忍淚水,從心裡擠出來幾個字,“媽,這書我不念了,反正我的成績不好,讓弟弟妹妹讀書,我去工作!”小玉媽知道孩子一向品學兼優,如果不是生活在這個風雨飄搖的家裡,如果不是家徒四壁,哪裡需要犧牲西蓮去幫村家裡?想着這麼小的女子就要要步入社會,面對未知的恐懼,小玉媽抱着小玉痛哭不已。
第二天,曹紅利找到天貴說,西蓮初中沒有畢業,學曆低年紀小,好工作輪不到她,隻能跟一戶人家做保姆。事到如今,天貴隻能含淚答應。而喜蓮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進入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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