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裡恢複了原本的寂靜。
錦秋卻猛地睜開眼。
林默已經不在身邊。
她的視線落在床頭櫃上,盲文闆依舊躺在那裡。
錦秋深吸了一口氣,将那塊盲文闆拿過來,飛快地讀完。
指尖觸碰到那些起伏的時候,心尖都在顫。
她顧不得其他,掀被下床,衣服也沒換,踩着拖鞋直奔屋外。
“林默!”
房間裡已經沒了林默的身影。
錦秋低咒了兩聲,直接奔出門。
兩部電梯,其中一部停在一樓,一部停在頂樓。
錦秋看着那串數字,有些眩暈。
她進了其中一部電梯,瘋狂地按下頂樓的數字。
林默,你不能這麼做!
等錦秋趕到頂樓天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林默站在欄杆邊上一副蕭條落寞的模樣。
“林默!”
錦秋凄厲的聲音劃破天際。
在風中靜默的林默突然僵住,他僵硬地轉過頭來,卻依舊什麼都看不見,他恨自己的無能也恨自己的殘缺。
“不是說好要永遠待在我身邊嗎?林默,你在這裡做什麼?你下來,好不好?”
錦秋一步步靠近,聲音也逐漸顫抖起來。
林默卻輕輕一笑。
“阿秋,你都知道,不是嗎?”
錦秋停下腳步,巨大的悲痛襲來,她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我什麼都不知道。”
哭腔洩露了真相。
“你知道的,你這麼聰明。”
錦秋哽咽着:“林默,我不是說了嗎?你還有我,你就當為了我,活下去,好嗎?”
林默那張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自嘲。
“可是阿秋,你也不是這裡的人,不是嗎?”
錦秋呼吸一滞。
盲文闆上留下的是林默的絕筆。
他在上面刻着,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錦秋。
真正的錦秋,是千金大小姐,不會為他清除障礙,也不會為他洗手作羹湯,更不會修燈泡。
不會去小吃街吃那些不知出處的無名食品,也不會認識盲文,更不會瞞着家裡人半夜偷偷摸到他家門口來。
真正的錦秋從來不會看正眼看他這樣的人一眼,她高傲又嬌貴,又怎會為了維護他和被人起沖突?
太多太多的細節,林默早已知曉,可他卻還是難以自拔地沉迷其中。
林默苦笑着。
“阿秋,其實這個世界沒有人愛我,也沒有人需要我,不是嗎?”
錦秋已經淚流滿面,她不斷搖着頭,聲音像是卡住了,半天都隻能重複着:“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可是她又說不出更多反駁的話來。
“我從出生就是不被看好和喜歡的存在。”
晚風拂過,吹亂了林默的頭發,他那無神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某一處。
“你或許已經知道了,我的母親,從來不曾喜歡過我,她隻是把我當做進入上流圈子的工具,隻可惜,她沒能擠進去。她嫉妒你的母親,嫉妒使人發狂。”
“她讓我把幹爹當做親爹,告訴我你的母親才是拆散我家庭的罪魁禍首,在我還是個懵懂孩子的時候,她在我心裡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她以為這樣就能改善生活,能利用我博取更多的同情,但她發現,隻是這樣做還不夠。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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