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彎去,利娅突然大喊一聲,叫聲驚到了阿最,以為她受到了驚吓,阿最立刻跟上,要護住她。阿最看見漫天飛揚的紫色,原來是紫藤蘿,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挂滿了兩側的牆壁,如夢如幻。
“對的,對的,就是這種感覺。”剛說完,利娅立刻改口:“不對,不對,不完全一樣,那裡的花是單株的,擠簇着依附在牆上,不是這樣像薄霧似的輕飄飄浮在半空中。”
花瓣間嗡嗡地飛着一隻蜜蜂在鬧,利娅打開一把紙扇,輕輕推到蜜蜂身邊,用扇面将蜜蜂柔柔地推到遠處,嘴裡還說:“我先聞,聞過後,你再來吃,就一小會,耽誤不了。”
哦,利娅又叫喚一聲。
阿最又是一驚,他順着利娅的目光看去,并沒有看到什麼。
利娅望着一團光秃秃的藤條,憐惜道:“太慘了,别的藤上都紫的綠的挂了一大串,就這一塊什麼都沒有,醜死了,背地裡它一定受盡遊人的奚落。”
阿最不經意地學起利娅揪嘴。
利娅将手指探到葉子下面:“有法子了,我來撓撓癢,它一感到癢,就不得不伸伸懶腰,舒展莖葉,然後就茂盛起來。”
往前行了幾步,利娅忽然看見牆縫裡伸出的葉子,利娅嚷起來:“對的,這才是我要的感覺,磚縫間長出青苗,可惜隻有這一叢,也不知道是哪一種花的種子,長途跋涉飄來這紮根發芽。”利娅更湊近一些:“葉子很寬,從生物學的角度分析,寬大的葉子方便吸收陽光,更容易獲得能量,利于成長。我猜,如果哪一天它開花了,它的花一定是紅色的。”
利娅轉過頭望着阿最,兩眼明亮有光:“敢不敢和我打一次賭?就賭它以後開的花是不是紅色的。”
阿最第一眼就辨認出那隻是一叢普通的麥苗罷了,是開不出紅色的花的。但他并沒有張口擊碎利娅的美好遐想,縱着她在那裡繼續胡說八道。
二人又往前走了一截路,穿過紫藤蘿的巷子,轉到另一條,阿最第三次聽見利娅的尖叫,不過他産生了免疫,已是處變不驚。
阿最慢悠悠地到達,擡頭一看,原來是院牆裡的花漫出了牆頭,一簇簇一層層疊壓在牆頭,綠葉為牆,花瓣為紋理,相得益彰。
花的主人聽到外面的嘈雜聲,就出門察看,是一位滿頭銀發,面目和藹的老婦人。
利娅誇贊她種的花非常漂亮。
老婦人十分自豪,說起她的種花經曆,遠近街坊間都是有名氣的。
利娅笑了:“我們那有個老奶奶姓莫,也很會種花,不知誰更出色。”
老婦人便招呼利娅進去,看看她養的花,想比一比。
阿最沒有跟着利娅進去,他站在牆外,仍清晰可聞利娅爽朗的笑聲,以及接連不斷的驚歎聲和贊譽聲。
待利娅出了院子,阿最便問裡面景色如何,是不是很美,才叫喚了許多聲。
不料利娅臉色一變,搖着頭對阿最說:“其實根本不怎麼樣,就牆頭上的一堆花還能入眼,院裡的差多了。拿她和莫奶奶相比,實在太擡舉她了。在我住的那棟公寓中,論種花的水平,我鐵定排倒數第一,她頂多排倒數第二,不能再往前排了。不過畢竟别人好心相邀,總不好駁了她的好意。”
利娅話鋒一轉,盯着阿最:“看到了沒,這城裡的壞人,全是就像我這樣的,明裡說的是一套,暗中又是别的一套,防不勝防,你學着點,不要進套,走吧。”
利娅踮起腳尖,如一隻蝴蝶蹁跹飄走。
阿最隻往前走了一步,便鬼使神差地停下來,他感到腦袋重重的一蕩,仿佛是靈魂從身體剝離開,在體内孤立自轉着,不知是不是眼睛花了,他看到利娅的倩影緩慢模糊起來,片刻後出現了層層的重影,身體四周似有一圈質感粗糙的光環包裹。
連日來和利娅相處後積累的印象,和他對利娅的初始判斷相距甚遠,甚至是完全相反的,兩者發生了猛烈的沖突,大打出手,血流成河。它們使阿最的腦袋開始分裂,疼痛。從前他認為利娅是精明世故,心機深沉,手段頗多的,可今日再看,其實更像是自己看走了眼,利娅隻是徒有其表。
所以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利娅,阿最質問自己。
而前面的利娅早奔出一大段的路,接近轉角了,她才發覺阿最仍立在原地,利娅向阿最招手,大喊:“走啊,幹嘛不走了?前面才是重頭戲。”
兩人踏上一條蜿蜒的碎石子路,往山上行去。教堂安靜地站在碎石子路的盡頭,看樣子已經閑置許久不用。這樣的教堂随處可見,這裡的特别之處,是它引人注目的又細又高的尖頂,直刺天空,隻有走近了,才能真切感受到它的高聳巍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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