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你在外修行,縱使雲遊四海,我們也未曾幹涉,但需知分寸。”
“你尚且稚嫩,十五之齡未至,十月誕辰方至。”
“青春年華不求長生大道,反與人共居?你欲令秋霜師姐與兄長們憂心如焚乎?”
“三嬸若知你如此年幼便與外男同居,恐九泉之下亦難安眠,棺椁之中憤而起舞!”
路衍洲,一派高冷仙尊之姿……前次相逢,雖對她言辭溫和,較之蘇銘更為親厚,然面對其時,卻是一副冰霜之容。
此刻,其高冷之相全然崩塌,怒火中燒,言辭愈烈。
洛妍面對失控的路衍洲,種種責備如潮水般湧來,良久,待其言罷口幹,她方從容啟齒:“故而,衍洲師兄可願告我,他究竟何事?”
路衍洲:“……”
他似被洛妍氣得氣血翻騰,言之鑿鑿,她竟隻挂懷那男子?
難道,在她心中,他與唐秋霜等同門,竟不及一外人?
真是枉我一番栽培!
路衍洲心間隐痛:“洛妍,你意在令我心碎乎?”
首次直呼其名,足見怒氣之盛。
洛妍眨目,對上路衍洲怒火中燒的雙瞳,無辜言道:“非我本意令師兄心傷,僅是詢問罷了。”
路衍洲心痛更甚,此非其他何為?他欲知她與謝瀾同居之因,她避而不答,反追問謝瀾狀況。
吾等同門有恙,未見她關懷半分。
此般差别,路衍洲心酸不已。
忽而悔不該當初,那便簽怎可輕易轉交。
早該明了,洛妍既與人同居,彼若遇險,她豈能不憂?
“衍洲師兄?”洛妍手在眼前晃動:“哈喽?俊傑?可安好?”
“……”何安之有?
若非修養深厚,他早已口吐不遜。
路衍洲深吸一口氣,平息心緒,緩緩言道:“你友晨歸途中,行俠仗義,不慎誤傷旁人,現被拘于官府,數日不得自由,故留便簽予我,轉交于你。”
至于謝瀾如何識得他與洛妍,便不得而知。
或上次共餐之時,已被謝瀾窺見。
即便我來後,二人同修,他體質稍有增進,亦難至踹人入院之境。
不被人傷已屬萬幸。
路衍洲面色一沉:“吾言似玩笑乎?”
洛妍審視片刻,終歎氣:“确非玩笑。”
路衍洲面色更暗:聽此語氣,何等諷刺?
“何以相遇?你非休憩乎?”洛妍疑惑問道,後退一步,“入内一叙?”
路衍洲未拒,步入屋内,答曰:“昨夜忙于大案,至天明方畢,歸途偶遇。”
恰逢謝瀾與人鬥于他必經之路。
身為護法仙官,路衍洲見狀不妙,上前觀之……正逢那惡徒被謝瀾一腳踢飛,倒地不起。
确實踢飛,惡徒飛出數丈,口吐鮮血。
不知謝瀾食何靈丹,力大如斯。
那惡徒乃壯年男子,體重不下百斤,竟被一腳踢飛,踢後謝瀾卻若無其事,全無竭力之态。
雖謝瀾行俠仗義,救美于危難,終究動手傷人,被吾帶至官府。
因其未成年,惡徒僅受輕傷,謝瀾隻需短時拘禁。
c城律例,荒謬至極,救人反受懲,作惡者卻逍遙法外,乃至傷者醫藥還需由救人者承擔。
路衍洲最為不齒此律,他城早已改革,唯c城仍沿舊制。
洛妍聞其述說,連連搖頭:“非也非也,師兄定是看錯了,謝瀾柔弱不堪,怎能踹人。”
路衍洲:“……”吾目清明,何錯之有!
“啾啾,你太過袒護謝瀾。”路衍洲言罷,環視客廳,裝潢不俗,材質家具皆屬上乘。
“秋霜師姐每月資助,你皆用于租屋……與供養外室?”路衍洲皺眉,面露不悅。
洛妍靜默片晌,弱聲道:“他非外室……”
“非外室何物?食你居你,他可有财力?”路衍洲打斷,冷哼一聲,對謝瀾鄙夷至極,“真不知你看中他何,是小銘不夠英俊,還是你閱盡天下美男仍不滿足?”
“……”
洛妍沉默,靜靜凝視。
路衍洲自生悶氣,而後恍然醒悟,回望洛妍。
見洛妍除卻無奈,并無愠色,路衍洲眼神更沉。
适才與她交談,皆是他與唐秋霜等私下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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