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翎公子吃過稀飯,又用涼水讓他降下體溫,他們在破屋各房間找來些破爛桌椅,還有一張缺腳的床,鋪平參差不齊的木闆和草料,把翎公子挪到床上躺好。坐到後半夜,都覺無聊,又困倦了,張先和季栾合衣就椅而眠,劉鐵二和劉崇回到車廂裡休息,次日午時,劉崇陪季栾到冷清的鎮上給翎公子請郎中,耀眼的陽光照着同樣冷清的大街小巷,門戶緊閉,唯有的小藥鋪也隻剩下瀕臨凋敝的招牌和散落一地包過藥材的草紙。悻悻而歸的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翎公子的病情惡化。
每晚他們都會有人輪值到馬車上睡覺,看守車馬,相對于屋裡堅硬的闆凳當床來說,這反而是肥差事。隻要水罐空了,留在屋子的人便要去井邊打水,這任務通常落到劉崇和張先頭上,漸漸地,張先偶爾會發現井口前有水灑潑的新印迹,像是費力從井裡提出桶時灑出來的。這引起了二人的注意,趁夜躲在菜園前面的木牆後面,借着淡淡的月色,可以清晰地看到石井。半夜時分,月漸西沉,最後一絲亮光即将散盡,一個佝偻的人影幽靈般出現在槐樹下,東張西望地踱到井沿。
“去看看是什麼人?”張先小聲問。
“不,待會兒跟着他,”劉崇回答。
盡管兩人說話的聲音細如蚊蟲嗡嗡,似乎還是驚動了取水的人,他站起來,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張先趕緊點燃手上的火把過去,發現隻留下井前的幾個濕腳印和井裡的一隻木桶,槐樹周圍也沒有可藏身的地方或通道,二人在院子内外搜尋了幾遍,連個鬼影也沒有——若是鬼影,這樣憑空消失也說得過去。二人趁打水的機會,早就勘察過周圍地勢,他們落腳的這間破院背靠料峭的直壁山岩,而石井這面的岩壁甚而往前傾覆,似一不小心就會往前倒下來的,根本就無路可退。
他們從井前那片菜地邊的側門出去,經過一條樹木掩映、雜草叢生的小徑走到大路上,方圓半裡查看仔細,也都是些荒廢的宅院,确定沒有人迹。返回井邊想把木桶拿去給季栾他們看,可木桶已經不在井裡,劉崇和張先隻得空手返回屋子,隻見一個素未謀面的老者和季栾、劉鐵二圍坐在火堆前說說笑笑,翎公子倚着床頭的牆靜靜地聽他們聊天。老者低着頭,佝偻的側影對着二人,看不清模樣。
劉鐵二擡起手臂招呼二人進門,老人也順手勢轉頭來看,“不用疑惑了,井口的腳印和桶都是我留下的,”老人笑着告訴張先和劉崇。
“老人查看過翎公子的傷并敷了藥膏,沒多久他就清醒過來了,”季栾挪出位置給二人坐。
“嗯……”翎公子看看進門的二位,又疲倦地合上眼睛。
“幾次聽二位在井邊說公子之病無醫無藥,怕是回天乏術,老朽便來看看。公子這病啊!雖是外傷複發,病卻在内理,想必是因遇急事急火攻心所緻,”老人笑嘻嘻地看着還在愣愣的張先,“沒大礙的,再養日便可痊愈,下地行走了。”
“老人猜得沒錯,我是又難過又着急,怕拖延日久不到妹妹最後一面啊!”翎公子再次睜開眼睛。
“哦?你妹妹?你們是要趕往……”
“回老家蒼玉城,”季栾回答。
“蒼玉城?莫非傷病的是柳家公子哥?”
“都還未及介紹,這位正是柳雲翎,在下扶桑城的季栾,三位是随柳公子同行的劉崇、劉鐵二和張先,”季栾向老人抱拳施禮。
“萍水相逢,何必拘禮,”老人笑了笑,“隻因前不久也有從蒼玉城來的兩人投宿此間,他們要到扶桑城送信,我方才知道此事。”
“不意寄宿貴莊,打擾老人清靜,多多包涵,”張先對老人說。
“哈哈,我非主家,隻比幾位早來了些時日的過客而已。”
“怎麼這鎮子日夜都關門閉戶、人迹全無?”劉鐵二看向遠處,就像透過石牆可以看到外面鎮子的全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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