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搖搖頭,朝他笑了一下:“我怕你等不起。”
澤維爾的臉騰地紅了。
以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疑惑地聽了很久,才用每個人的話拼湊出完整的情況:澤維爾可能要和一個農場主的女兒結婚了。不過他們倆家境相差不少,如果澤維爾想要娶她,至少要帶上合适的見面禮才好登門求婚,但他現在連一隻最廉價的戒指都買不起。他的父親勸他别做夢,因為家裡半個便士都拿不出來;他妹妹卻很支持他的婚事,希望能出一份力,把自己做女仆的錢大半給了澤維爾。
但是這一點點錢,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攢出一個像樣的東西來。澤維爾最近總是憂愁地歎氣,聽得以撒也憂郁起來。
“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當掉呢?”澤維爾說,帶着一種做夢似的語氣,打開床底下那隻母親留下的、蟲蛀嚴重的木匣子,撥弄着裡面的廉價東西——幾封舊信,半截胸針……他拈起一條細繩,底下墜着一個薄薄的、開始生鏽的鐵片,一面刻着一個坐标。
以撒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愣了一下。十年前,他把它弄丢了,在房間裡遍尋不見,一開始很是煩惱,還好上面的坐标他已經熟記在心,沒想到竟然落在了澤維爾這裡。
澤維爾疑惑地把小鐵片翻來翻去地看,好像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東西似的。倒是妹妹笑起來,說:“你不是說這是天使的禮物嗎?”
澤維爾愣了一下,也笑了:“都多少年了,你竟然還記得。其實也不一定就是什麼天使吧,那個把我從馬車前推開的人,現在想想,可能也就隻是個好人罷了。”話雖如此,他卻還是放輕了動作,把它收好,放回床底。
誰也不知道以撒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裡是什麼感受。他在這附近轉悠了幾天,最後看中了一間當鋪,趁夥計打瞌睡的時候,用魔法偷了一隻小小的銀戒指。他還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把戒指攥在手裡,好像攥着砰砰直跳的心髒。
他來到澤維爾家,從後門走進去,沒有看見澤維爾在常待的地方。家裡的氣氛好像很沉重,做父親的仍然是醉醺醺的迷糊模樣,妹妹半垂着疲憊的眼睑,捧着一杯水和藥,推開了澤維爾的房門。
澤維爾病了。
一開始以撒還沒有把這件事看得太嚴重。他以為這隻是尋常的頭疼腦熱,人類患病是很正常的。但是,當他看清了澤維爾虛弱的模樣,開始不太确定事情是不是如想象中那樣簡單。
以撒伸手想探一探澤維爾額上的溫度,卻碰不到他,隻能焦慮地在房間裡踱來踱去。妹妹小心翼翼地把澤維爾扶起來,喂他吃藥,兩個人絮絮地說着話,為了逗澤維爾開心,她又提起天使的事,卻不知道這一刻天使真的就在這個房間裡。
……
第二天,澤維爾的情況好了一些,甚至可以下床稍微走動走動。他推開窗戶想呼吸一點新鮮空氣,餘光瞥見窗台上什麼東西在閃閃發光。
那是一枚銀戒指,天使的禮物适時地出現在了他的窗台上,就像那枚小鐵片一樣。久違地,澤維爾重新開始相信天使的存在。
這天晚上,他又吐了綠水,醫生說從來沒見過這種病症,不過目前看來似乎隻需要靜養,于是澤維爾又一次卧床。他的枕頭邊放着那枚戒指,要不就明天,或者後天,總之,等病好了,他就馬上去求婚,澤維爾是這樣想的。
隻是他不知道,不管是明天還是後天……
一個月後,當以撒像往常一樣準備乘車去地球的時候,突然有信使攔住他:“恭喜你,能天使以撒。你的任務結束了。”
“什麼?”他問。
“蘭登·澤維爾死了。”
以撒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樣愣在原地:“你确定沒有哪裡出問題嗎?我沒有接到任何通知。”
“是意外,”信使說,“不過你不用負責。”
這是以撒第二次聽到“不用負責”作為安慰的說法。他之前總是不能理解責任有什麼可怕的地方,讓人們對它避之不及,現在他覺得自己大概知道了——責任就是一把會刺傷他的匕首。否則,很難解釋為什麼他會突然感到左胸處不可抑制地疼痛。
“你沒有什麼疑問了吧?那我走了。”
在地球上,有一些地方有謀殺帶來不祥消息的信使的傳統,以撒覺得自己有一瞬間能理解那些憤怒的親屬。他有這個能力。但事實是,他隻是默默目送着信使走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第84章倫敦又下雨了
以撒一時陷入了茫然之中。
他感覺這一切都像做夢一樣恍惚,一個人怎麼會突然就死了呢?澤維爾病得太突然,連愚鈍的能天使都能隐隐感到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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