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站在門口,手插在口袋裡,倚着門框,目送他倆蹬着自行車離開。黛西坐在後座朝他使勁兒揮揮手,小自行車晃晃悠悠地遠去了。
冬季日頭很短,眼看房内越來越暗,以撒卻沒有點燈,默默地靜立在窗前,爐火把他的背部烤得很暖和。遠處的餘晖僅有薄薄一線,傾斜着沒入地下,穿大衣的點燈人沿路走來,一盞一盞點亮街燈。
澤維爾還沒有回來,是因為知道我反正跑不掉嗎?以撒突然有點郁悶。他一個人待在家裡無所事事,想到不管去哪裡,澤維爾都能拎貓似的把他抓回來、或者讓他冷汗涔涔地倒在地上丢人現眼,就覺得連出門走街串巷都沒勁了。
無聊透頂的以撒開始在澤維爾的房子裡旅遊,也沒什麼有趣的。書看不懂,畫欣賞不來,櫃子裡白底藍花的瓶子敲起來咚咚響,不知道除了拿來裝水還有什麼用,桌上五顔六色的小馬看上去用途就更匪夷所思了。
以撒去廚房偷了個蘋果吃,一邊吃一邊逛到澤維爾的卧室,這間屋子一看就屬于一個單身男人,陳設簡單——要是離開黛西,可能還會很亂。他的床頭有一本《聖經》,邊上立着一尊聖母像。床的另一側有隻大箱子,沒有鎖,裡面存放着一些舊物,主要是筆記本,最早的那本已經蛀了一半,大半紙頁脫訂,上面的筆迹還很生疏,第一頁記了好幾個單詞,旁邊打上問号,頂上記錄的時間是1651年秋,正好是他們倆第一次見面的前一年。
我當時說他沒幹兩年,猜得果然很準嘛。以撒叼着蘋果,一邊翻筆記一邊想。
澤維爾的筆記本數量并不多,不到一年,他就不再記錄不懂的詞彙,内容換成了一些天堂注意事項,每換一本,都把其中最重要的幾點重新抄在新本子上,其中,那兩句“不想喝領導的茶就及時續訂報紙。”和“少管閑事!”跟了三四本筆記本。再後來,筆記本上開始記錄一些刑事案件相關的事,以撒突然想起來這個天使好像還兼職偵探。
不過,随着筆迹越來越成熟,記的東西也越來越少,而且記錄的時間間隔越來越大,最後一本隻用了三分之一,末頁和倒數第二頁的記錄時間相差了好幾年。
“……我以前有記筆記的習慣,隻是現在懶透了,一提起筆就打呵欠,”澤維爾從前袋摸出眼鏡,朝鏡片呵一口氣,用手帕擦拭後架在鼻梁上,“對了,李,我之前跟你說要找的人找到了,完全是巧合,我這麼多年……唉。不過我已經決定回去專心打理家裡的生意,一戰後損失太重了。”再說天堂的任務也太多了。
被稱作李的亞裔男人慢慢跛着走來,他端一杯茶,放在澤維爾手邊,就在印着“李啟明——保密者私家偵探社”名片的邊上。
“偵探的筆記就像英國作家的風景描寫,怎麼能忍住不寫一點呢?看來你是真的不喜歡這行,恭喜刑滿釋放。”
兩個人同時笑起來,就着茶聊了一會兒最近聽來的奇聞異事,然後在附近的小餐館裡吃了頓飯。飯後,澤維爾把李啟明送回家。
“雲很厚。”李啟明往窗外看了一眼。
澤維爾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但你到現在也沒有告訴我今天叫我來是為什麼。”
“就是喝茶聊天,不行嗎?”
“别糊弄我,否則我要搶你的拐杖了。”
李啟明哈哈大笑。他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文件,澤維爾伸手要接,他卻抓着沒有松手:“我本來打算給你看這個案子,但是既然你要轉行——何況我也不知道這個案子對你會不會有點冒犯。”
“冒犯?”澤維爾稍一用勁,就把文件搶到手裡,他扶了扶眼鏡,默默翻看了好一會兒才說話:“天主教修道院?讓我看看……放心,我不是那種認為所有信徒都是好人的傻瓜。噢,已經定案了,還有什麼問題?”
“五年之内,一共有四起自殺和兩起意外死亡,”李啟明說,“你們信教的人都避諱自殺,何況這麼密集?以前的幾個案子記錄得不夠詳細,最近的這一個死者我剛好有參與調查,才稍微掌握了一點信息。調查結論說是墜樓自殺,因為當時房間從裡面鎖住,警方認為死者是自己從窗戶那裡跳下去的。”
“這麼說,你認為這個密室有問題,”澤維爾看了李啟明一眼,“門鎖是什麼樣子的?”
李啟明從相冊裡抽出一張拍攝門鎖的照片,很明顯可以看出那是可滑落的拴鎖,一種比較常見的普通物理防盜:“我在栓套的底部發現了一點水痕。”
“你是想說冰塊延時僞造密室這樣的伎倆嗎?”
“隻是有可能。”
在這種可滑落的栓鎖上很容易動手腳,比如往下方墊上什麼東西,一旦抽去,鎖就會落下。冰塊就是非常理想的操作工具,雖然現在是冬天,但是拴孔那麼小的一塊冰,在燃有爐火的室内想要融化仍然輕而易舉,蒸發幹淨以後就很難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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