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支吾了片刻,說:“至少會在體育課上聽你的話,沒那麼吵。”
陳羽千笑了,想了想,給他講了課本上的故事:“退潮後的沙灘上有很多魚,在太陽的炙烤下面臨死亡。一個像你這麼大的男孩子把魚一條一條撿起來,放入大海,路過的人問他為什麼這麼做,那麼多魚,根本沒人在乎,他的動作憶就沒有停,一邊往海裡一遍說,這一條在乎,這一條也在乎……”
林桑做過這篇閱讀理解,但和很多做過的閱讀理解一樣,他沒記住答案,此時聽陳羽千說起,并沒有什麼恍然大悟的感覺。林桑的妹妹也是懵懂的,正要問這個故事到底什麼意思,一隻白貓突然從不知道什麼地方蹿出,繞着陳羽千的腿親昵,尾巴翹得老高。林桑妹妹突然就懂了,開心道:“小舟也在乎!小舟也想吃魚!”
陳羽千把兄妹倆送到出租房的門口,小舟跟着他們一起進屋,吃了兩口牆角瓷碗裡貓糧混肉湯米飯。他隻逗了一小會兒貓,就揮揮手,和自己的母親往自家走。
不管他步伐有多緩慢,李黎和陳騰飛總能更慢,落在他身後,看着已經二十三歲的、正值青年的兒子一個人在前,像極了他那晚說:“可是我眼前隻看到一條路。。”
“我看到了。”他對于舟說,“就像開學第一天,在寝室,我看到你褥子下面沒有草席,我于是陪你去買。”
向來能說會道的于舟沉默了。他們作為父母,這時候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說什麼都是蒼白的。
“我看到了,”陳羽千說,“我就沒辦法裝作沒看到。”
“……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于舟也舉手投降了,扯扯嘴角,感慨道,“你是受苦受難的陳羽千。”
李黎加快腳步簇到陳羽千身邊,挽住了兒子的手臂,跟他說輔導員剛才打電話過來了。
陳羽千愣了一下,陳騰飛走到他另一邊,清了清嗓子,嚴正聲明:“我們跟你的輔導員表過态了,不幹涉你的決定。”
陳騰飛又補充:“當然了,你還是得深思熟慮,不能輕易——”
“诶喲,說好了尊重,尊重就夠了!你怎麼還這麼多大道理。”李黎皺眉,埋汰陳騰飛啰嗦。
陳騰飛面子上挂不住了,反問李黎:“平時誰的大道理更多,你那些什麼網課,我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你——”
陳羽千的父母在拌嘴互怼,他夾在中間,卻是在笑,想當理中客的勸說兩句,反而被李黎往自己這邊拉鋸,一定要兒子站在自己的陣營。
陳騰飛孤立無援,又不肯生悶氣,竟口不擇言:“要是于舟在啊,肯定比你講道理。”
“于舟,你還好意思提于舟!”李黎還想跟陳騰飛對峙的,話鋒轉得和情緒一樣快,問陳羽千,“對了,于舟下星期會跟你一起回來嗎?”
“啊,于舟啊……”陳羽千的聲音消散在傍晚的風裡,一起走在回家路上,紅霞,兩側綠樟,三道長影。
第61章簡單
關于于舟下星期會不會和自己一起回T市,陳羽千并不能給出肯定的答案。
于舟總是不停地忙碌着。在校方的支持下,他擔任CEO的新能源公司在年初拿到了B輪融資,在行業内引起關注。一些老牌國企曾經想要洽談收購,于舟三天兩頭就要飛一趟他們的總部,兜兜轉轉好大一圈再回到U區,也很難去自己的公寓好好休息,而是直接回微尺度研究中心的實驗室,或者在學術交流中心湊活一晚。
于舟的日程表排得那麼緊,兩人也就少了很多大段相處的時間。陳羽千于是住回了寝室,曹澤結束了快樂單人寝的時光,還以為陳羽千是和校外的對象分手了,兩人不再同居了,再念及陳羽千考研期間陪自己泡圖書館的友情,連着好幾個晚上化身雞湯大師,給陳羽千灌輸“下一個更好”的大道理。
陳羽千再三解釋:“我沒分手。”
“沒關系,我知道你不願意面對現實,但你真的不用在我面前狡辯,”也不知道是誰給的曹澤勇氣,單身二十載,沒談過一次戀愛,就敢開導陳羽千,“我甚至還可以把我的beta肩膀借給你,沒關系的。”
“你看你的眼神,那麼迷人,又那麼憂郁,除了分手,還有什麼遭遇能讓你漂亮的眼睛遭受如此的創傷……”曹澤還是沒忍住沾沾自喜,“你以為大學四年來我沒有過戀愛的機會嗎,當然不是!我隻是深知畢業即分手的必然性,當面包和愛情隻能二選一,我不願意做西西弗斯,就讓這命運消散在風裡。”
“你在說脫口秀嗎?”陳羽千,“也不用這麼胡扯。”
“這就是即興發散思維的魅力。”曹澤把陳羽千的話當作誇獎,并再三提醒陳羽千不要忘了告别演出的時間,他到時候會在開放麥環節和觀衆們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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