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羽千推開了門,雙眼惺忪,不像是裝的,而是真的已經入睡,又被敲門聲吵醒。
這可把陳騰飛整不會了,微微仰視比自己還高的陳羽千,遲鈍地意識到不止這一刻,他們在過去的二十年裡也鮮有這麼近距離的,父子之間的交流。
“死了就是死了,不是發牢騷、鬧脾氣、哭一宿就能活回來的。我懂的,我知道的。”陳羽千把陳騰飛想說的話全部都堵死了,毫無怨恨地,甚至還反過來要陳騰飛放心,“我沒事,你别擔心。”
陳羽千在這個晚上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沒事”,他才是最需要休息的那一個,一頭紮進被窩裡。奶奶第二天中午掐着點來敲門,想叫他起來吃午飯。他沒睡夠,誰見了他閉眼時的模樣,也都不忍心把他叫醒,由着他繼續睡,睡到下午,傍晚,夜幕降臨,他終于從房間裡出來了,不是餓的,而是慌慌張張找鑰匙。
陳羽千确實睡得很沉,沉得離譜,沒能在四十分鐘前就被手機的提示音震醒。
小舟:【我在T市的動車站出站口,你最好開車來接我。】
第43章為了讓你更内疚
陳羽千開着李黎的那輛電動車,從距離動車站隻有九公裡的鄉鎮駛出。
交警也有過年假期,陳羽千趕時間,沒繞進停車樓,而是像他父親那樣找個附近的犄角旮旯一停,然後疾步穿過十字路口往出站口去,一路上不間斷地給于舟打電話,于舟沒接,也沒有挂斷。
這讓陳羽千無從得知于舟具體在什麼位置等候。小城市的動車站就那麼大,陳羽千速速找了一圈,很快在通道外的一排商鋪前看到了于舟。
于舟穿了件杏色的風衣,裡面一件襯衫套着薄毛衣,沒有行李也沒有背包,一邊肩膀倚靠着一棵四季常青的樟樹,另一隻手一伸就能夠到邊上的煙灰垃圾桶。
于舟正巧低頭從空煙盒裡又抽出一根。那是包T市的本土煙,應該是他從身後的小賣部裡買的,此時已經空了一大半。他點煙的動作并沒有因為陳羽千的到來而出現停頓,深吸一口後他開口,煙霧幾乎噴到陳羽千臉上。
“你跑了一天一夜?”于舟沒有忘記陳羽千那個漏洞百出的謊。陳羽千盯着他夾煙的、被凍得白裡透紅的手指,喉結動了動,問他:“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如果一個小時前響起的一條訊息,而是一段連續的震動,我肯定會被吵醒,以最快的速度來見坐了十多個小時飛機再輾轉的你。
于舟抽煙的動作還挺娴熟,又吸了一口,眉毛和唇角都勾了一下。他曾經告訴過陳羽千,看破又說破是件很沒意思的事,他現在理所應當道:“為了讓你更内疚啊。”
陳羽千捏住拉鍊拉環的手抖了一下。
他不笨,聽得出于舟根本不屑用更高明的措辭哄騙自己。于舟下學期未必會從北聯邦回來,卻還是被上一屆學生會提名為會長人選,以他的人緣想要從學院知道自己具體的家庭住址絕非難事,他偏偏要在動車站等,無外乎是為了讓自己的愧歉再多上幾分。
陳羽千着急出門,随便套了件沖鋒衣内膽就來了,于舟沒跟他客套,接過衣服後不再吊兒郎當地靠着樹幹,整個人站直,陳羽千這才發現他在這半年來長高了不少,自己的舊衣服給他都嫌小。
手裡拿煙不方便加衣服,于舟把那半個煙塞進陳羽千唇間,要他咬住濾嘴。陳羽千不想抽的,他猛吸了一口後被嗆住,咳了好幾聲,并沒有把煙還回去。
“你現在就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于舟看了眼不遠處已經亮燈的車站字樣标志,那意思是陳羽千如果不從實招來,他馬上就坐最近的一趟班次離開。陳羽千邊抽煙,邊把昨晚上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冬夜的冷風嗖嗖,輪到陳羽千裸露的雙手被凍得泛紅,于舟問他:“所以……如果貓咪找回來了,你就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不讓我知道,對吧。”
陳羽千手裡的煙是盒子裡的最後一根。他低頭看着煙絲被燃燒的星火,算是默認了。
“呵,”于舟扯扯嘴角,失望道,“我還以為什麼呢,不就是隻貓咪。”他還推了陳羽千一下,“你有必要這樣嗎。”
陳羽千一臉詫異地看向于舟,頓時覺得眼前的人很陌生。于舟的頭發比出國前還要短,眼神銳利而冷漠,沒什麼牌子的沖鋒衣内膽掩蓋不了他本身的精英氣質,他應該光彩照人,被掌聲和歡呼圍繞,而不是在一個春節假期的夜晚等候在小城市的車站外。
于舟問:“那你今天都在幹什麼?”
陳羽千也不太好意思的,揉揉鼻梁,目光瞥向别處:“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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