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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遠旬志得意滿，一呼百應，方昭暮活着都很難。方昭暮不過是想找個平凡的能夠聽聽他說話的人，也沒想過要占什麼便宜，要從對方身上得到什麼，可是就連這樣的人，他都找不到。方昭暮還是撞宋遠旬身上去了，所有能給的，全都給了，才知道給得不對，他給錯了。宋遠旬動作很快，他走進房間看了一圈，敲了敲浴室的門，又推了一下，門上鎖了。他回頭看看房間的床上有躺過的痕迹，方昭暮今天穿的衣服丢在一旁，箱子開着，浴室裡沒水聲，便知道方昭暮一定在裡面聽着。方昭暮的活動軌迹，讓宋遠旬回憶起方昭暮在他開燈幾秒鐘内神色的變化。是很傷人，但也得硬着頭皮上。宋遠旬閉了閉眼睛，又敲敲門，對裡頭的人說：&ldo;送餐的服務生說你不在，我不放心，來看看。&rdo;沒有動靜。宋遠旬手裡還拿着剛在樓下買的東西，他放在了方昭暮的床頭櫃上，又走回去，看着緊閉的門，頓了頓，說：&ldo;軟件不是我裝的，是我朋友。賬号也是他注冊的。&rdo;&ldo;工程師的資料是他填的，後來跟你匹配，是因為我劃錯方向了。&rdo;&ldo;頭像照片是網上找的，我發你的也是。我做錯了，對不起。&rdo;&ldo;如果能聽到，敲一下門。&rdo;宋遠旬平平穩穩地說。良久，木門背後的人很輕地敲了一下，宋遠旬就繼續說：&ldo;去超市碰到那次，我沒笑你。我想送你。&rdo;&ldo;到西雅圖是我騙你的，裝不能說話怕被你聽出來。你實驗室回去，差點報警那次，跟車的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沒想到你會誤會。&rdo;&ldo;你說的什麼我都認真記了。&rdo;&ldo;前陣子冷落你，是我故意的。試了才知道就算andrew不理你，宋遠旬也不行。&rdo;&ldo;昨天晚上讓你來西雅圖的，是我朋友，他搞錯了。&rdo;宋遠旬停住了，半晌後，方昭暮敲了一下門，很輕又很低地問他：&ldo;昨晚怎麼不說。&rdo;&ldo;我不敢說，&rdo;宋遠旬說，&ldo;怕說早了，連自辨的機會都沒有。&rdo;不到最後一刻，就會有人心存僥幸。&ldo;我淩晨那班飛機過來的。&rdo;宋遠旬又說。&ldo;為什麼啊？&rdo;方昭暮說。方昭暮的嗓子很幹澀，語調不自然得有點飄，讓宋遠旬很難不推測方昭暮又哭了。方昭暮的問題也很寬泛，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ldo;為什麼&rdo;針對的是哪一件事。宋遠旬卻好像完全能懂。&ldo;怕你難受，&rdo;宋遠旬說，&ldo;能晚一秒都行。你不想看到我，我知道，我也希望是别人，還想找人替我來，但我不想再騙你了。&rdo;&ldo;不是，&rdo;方昭暮在門後面，哭腔很重，斷斷續續地說：&ldo;又不喜歡我，為什麼還這麼耍我啊。&rdo;宋遠旬愣了愣，很笨拙地對方昭暮說：&ldo;喜歡的，我喜歡你的。&rdo;&ldo;以前是沒用對方法，以後不會了。&rdo;他又補充。方昭暮沒作聲，宋遠旬說：&ldo;對了，我給你下樓買了個手機，你願意用就用，我放在你床頭櫃上。我先走了，過二十分鐘服務員會再來送餐，這次要拿。&rdo;宋遠旬說完，便出去了。因為登記入住的時間不同，宋遠旬和方昭暮不在同一層樓上，宋遠旬還沒走到房裡，手機已經接連提示收款信息。方昭暮給他打了三筆錢，房費一筆，手機費一筆，還有一筆宋遠旬不清楚是什麼的錢。打開門後，宋遠旬想起來了，這數字和方昭暮跟他方昭暮晚上睡得很差，反反複複地驚醒。他上半夜有些慣性未消，半夢半醒的時候總想拿起手機去找andrew，然後摸到新手機，熱血慢慢冷下來，再把手機放回去。下半夜就不會了。早上起來，方昭暮比起昨天已經回了些魂，打開筆電，開始計劃回程。他萬分抗拒去想關于此次西雅圖之行的任何事情。他很想把有關社交軟件所有東西的記憶都從腦子裡剜掉，因為每一個當時覺得很甜蜜的瞬間，到現在回看，都有點不堪。氣象預報說這次大暴雨會延續三到五天，方昭暮看看窗外又看看筆電屏幕，他正在想預定西雅圖其他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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