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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裡，老太爺司馬鵬、司馬香父親司馬躍，兄長司馬冀以及三太太都在，見到她進來，幾人停下了交談都市揀寶。司馬香給幾人行禮後在司馬冀下首坐下，猶豫着開口：&ldo;祖父，我聽聞前幾日出雲真人對顧家二姑娘贊不絕口，這可是真的？&rdo;&ldo;他們家姑娘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如何，&rdo;司馬鵬歎口氣，&ldo;我原就覺得不該安排你走這條路，現下……&rdo;&ldo;父親，如今我們三房也是無可奈何，&rdo;司馬躍起身朝司馬鵬深深一揖，&ldo;還請父親幫我。&rdo;見到兒子這樣，司馬鵬面上憂色更重，可是想到正是由于自己這些年的任性，兒子才不能像大房二房子侄般在朝中任要職，隻好道：&ldo;且讓我想想吧。&rdo;見父親松了口，司馬躍面上露出幾分喜色，&ldo;原本兒子打算由高人來給香兒看相，然後效仿太後，言說她命格不凡的，哪知道竟有出雲真人誇贊顧家二姑娘這一出，我原本想好的方法便不能再用了。&rdo;&ldo;不用反而是好事，&rdo;司馬鵬道，&ldo;出雲真人這般有名的方外人士誇贊顧家的丫頭，你看顧家人可曾刻意宣揚過？他們不僅沒有宣揚，反而更加低調，你知道這是為什麼？&rdo;司馬躍不解：&ldo;這不是好事嗎，他們家為什麼反而要藏着掖着？&rdo;見兒子這般，司馬鵬有些恨鐵不成鋼：&ldo;他們家姑娘才多大，人生在世不到百年，不到閉眼那一刻，誰敢說自己福澤深厚？他們家那是心疼自家孩子，怕她擔非議呢。&rdo;司馬鵬沒有說出口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顧家或許并無意讓顧家二姑娘進宮為後妃。想到自家兒子與兒媳一門心思想把自家閨女送進宮裡，他忍不住道：&ldo;你們算計這麼多，有沒有想過，若是皇家無意迎娶香丫頭進宮，甚至連納她為妃都不願意，到時候我們家又該如何自處？&rdo;見父親有些動怒，司馬躍便呐呐不敢言，既尴尬又不好多說什麼。但是在他看來，司馬家的姑娘，向來是衆人求娶的對象，怎麼可能落得太過尴尬的地步？聽到&ldo;心疼自家孩子&rdo;幾個字時，司馬香眼皮顫了顫，擡頭見父親被祖父說得擡不起頭，她小聲開口道：&ldo;請祖父不要動怒，父親也是因為憂心自家人才會如此。&rdo;&ldo;唉，&rdo;司馬鵬看着容貌出衆的孫女，擺了擺手，&ldo;我年紀大了，也操心不了幾年了。&rdo;司馬香聽到這話，心底堵着有些難受，一時間五味陳雜，再也說不出話來。司馬冀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妹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于是，滿室皆靜。司馬鵬看着滿屋子木頭般的子孫，差點沒嘔出一口血出來，半晌才擺手：&ldo;罷了罷了，你們自己好好想想吧。&rdo;出了正院，他露出一個苦笑，沒把這個兒子教聰明，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失誤。好在大哥家的孩子還頭腦清明，即便是日後他們三房……不管怎麼樣，隻要有一房人得以保全，他們司馬家的根就不會斷，司馬家的榮光也就不會消失。屋内，司馬香看着表情木然的父母，咬着唇角道：&ldo;母親，我……&rdo;&ldo;你别擔心，你祖父隻是說氣話，他定會幫我們的。&rdo;司馬躍坐下後，對司馬香說道，&ldo;為父會繼續想辦法的。&rdo;司馬香覺得喉頭有些發苦，張嘴半晌，最後低低的&ldo;嗯&rdo;了一聲。32、晉鞅掩藏在袖擺下的手攥得指節發白，面上的表情卻格外平靜，平靜得就像是一汪死水，讓人看不出半點情緒。站在屋内的兩個人身份很顯赫，他的兩位叔祖平郡王與康郡王。&ldo;陛下，天地乾坤，陰陽調和，男女成婚乃是天命所歸，我已垂垂老矣，隻盼能見陛下與皇後琴瑟和鳴，龍鳳呈祥。&rdo;平郡王站立的姿勢有些顫顫巍巍，可是說話的嗓音卻半點不小，&ldo;司馬家姑娘德才兼備，出身高貴，可配鳳位。&rdo;他是皇室中年歲最長，離皇室關系最近的郡王爺，跟晉鞅提娶後一事，雖然有多管閑事之嫌，但卻算不上逾越。隻是他此舉雖不算逾越，但不代表着晉鞅心裡痛快。世間姻緣，向來講究你情我願，沒有強按牛喝水的道理。晉鞅清楚，現在這些人對自己指手畫腳，不過是因為覺得他年幼不知事好拿捏，各個心懷為自己謀求利益。平郡王這般為司馬家謀劃，不也因為平郡王世子妃也是司馬家的姑娘嗎？&ldo;叔祖的關愛之心，朕心中明白，隻是婚姻大事，非而小可，&rdo;晉鞅微微勾起嘴角，一副仁愛之君的模樣，&ldo;司馬家的禮儀教養自是無可挑剔，隻是……&rdo;他語氣微微一頓，目光落到康郡王身上，&ldo;京中其他家女兒，便無有能及者嗎？&rdo;康郡王向來是個不愛得罪人的性格，今日平郡王把他拉過來，也不過是想多個壯聲勢大的人而已珍愛如火，首席婚婚欲戀。他們幼年時并不受寵，父皇病逝後還是個光頭皇子，身上半點爵位也沒有。後來他們的兄長繼位，好歹想起了他們，于是給他們封了個光頭郡王，雖然領着八百食邑，但卻沒有封地，在皇室隻算得上是個吃閑飯的小透明。現在晉鞅繼位，他們地位雖然不高，但是輩分在那，仗着小皇帝根基不穩，便想擺一擺長輩的譜，借機拉攏世家，為自家子孫謀得利益。他們渾渾噩噩過了大半輩子，腦子雖然不太聰明，但還不至于糊塗的地步，聽皇上把話問到這個地步，就知道皇上這是不滿意司馬家了。他們能怎麼說？說司馬家的姑娘最好，别人家都比不上？這些年來，皇城裡搬來多少大大小小的世家，都是各地的名門望族，他們即便真的覺得司馬家姑娘出衆，也不敢說無人能及這種話。&ldo;陛下言重了，世家貴女們的教養自然都是好的，&rdo;康郡王見勢不妙，忙站出來和稀泥，&ldo;平郡王隻是一時心急，憂心陛下婚事，才言語急躁了些。&rdo;&ldo;便是兩位叔父憂心我兒婚事，也該與哀家商議，怎好來逼問我兒？&rdo;兩位老郡王齊齊回頭，就見周太後穿着九鳳袍逶迤而來，臉上不怒自威，說不出的氣勢。兩人心裡暗暗咯噔一下，他們作為男性長輩，很多話在皇上面前可以說，但是面對身為太後的侄兒媳卻需忌諱許多。雖然對周太後這般咄咄逼人的态度有些不舒服，但是兩人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朝太後行了禮。在皇室中，向來是先談尊卑，再論輩分。太後穩穩的朝兩人回了一個晚輩禮，然後扶着顧如玖的手在上首位置坐下，語氣不疾不徐道：&ldo;不知兩位叔父屬意哪家姑娘為後？&rdo;顧如玖找聽說過京中有兩位沒有封地的老郡王，一位行事荒唐，一人萬事不管，看來就是這兩位了。在她看來，兩人的行為确實不太妥當，最不妥當的地方不在于他們推薦了司馬家姑娘，而在于他們沒有把此事告與太後商量，而是私自跟皇帝說。是覺得皇帝年幼，聽了他們對司馬家姑娘的描述，就會起幾分少男心嗎？可是晉鞅此人雖然看似溫和，實則是個十分有主見的人，這樣的人不會小肚雞腸，但若是他認定的事，八匹馬也拉不回來。這兩位老郡王看慣了自家不争氣的子孫，難道以為晉鞅也像他們一樣？察覺到晉鞅望向這邊，顧如玖朝他露出一個笑，然後又快速的低下了頭。晉鞅看到她的動作，掩在袖子下的手緩緩松開，唇角略略勾起了些許笑意。&ldo;太後，老夫覺得京中的世家貴女都很不錯，此事還是要有您來親自操心才行。後位如此重要，我老邁眼花，又不了解這些小輩，哪裡清楚這些。&rdo;康郡王最大的特色就是見風使舵，變臉比六月的天還快。聽到他這麼說，平郡王瞪了他一眼，對他這種立場不堅定的行為表示了強烈的不滿：&ldo;太後，老夫覺得司馬家三房的姑娘甚是不錯。&rdo;&ldo;叔父的兒媳乃是司馬氏，難怪對司馬家這般信任，&rdo;太後不鹹不淡道，&ldo;哀家這位侄兒媳乃是司馬氏大房的人，司馬家大房的姑娘似乎已經跟大長公主家的長孫訂婚了？&rdo;&ldo;大房姑娘訂婚了，三房的姑娘也行請注意：蛇出沒。&rdo;平郡王底氣有些不足，說這話的時候，嗓門都變小了。周太後知道他們的能耐與脾氣，于是沒有動肝火，而是道：&ldo;兩位叔父的好意，哀家與陛下心領了。隻是選後一事非同小可，哀家心中已經有所打算。&rdo;&ldo;不知……&rdo;平郡王眼神一亮，想從太後嘴中知道确切消息。&ldo;待陛下冠禮過後，便是哀家千秋。哀家向來喜歡年輕的孩子，待千秋時，便邀請這些世家公子與姑娘去泰安别宮玩耍遊園吧。&rdo;泰安别宮修建在京郊，那裡地方寬敞，花草茂盛，還有圍獵場與湯泉池，是帝王平日在宮中待得無聊時玩耍的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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