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困了後,推輪椅回去的路上耳根通紅。
更要命的是姬恂一直在那笑。
楚召淮敢怒不敢言,吭叽吭叽推了半天輪椅,将“姬陰陽怪氣”推回寝房。
楚召淮回府後便告知管家不必在寝房放炭盆,寒冬臘月一進去宛如進了冰窟窿,窗戶打開,寒風一吹凍得他不着痕迹打了個哆嗦。
這要睡一晚,不得凍得翹辮兒?
姬恂冬日單衣到處飄,明顯無法受熱。
楚召淮寄人籬下慣了,憂愁半晌也沒多說半句,洗漱一番别别扭扭地上了榻。
還是先愁等會若王爺獸性大發霸王硬上弓,要如何應對吧。
姬恂冷水沐浴後被殷重山推來寝房,他懶得擦發,濕漉漉的青絲披在背後,垂着眸漫不經心看着手中的信。
楚召淮正在榻上看和他大氅厚不了多少的絲綢被,聽到動靜吓得辮子險些翹起來,像是鹌鹑似的往被子裡一紮。
姬恂的聲音傳來,似乎在和殷重山說話:“就這些?”
殷重山道:“從江南一來一回耗費時日過久,六百裡加急能查到的暫時隻有這些,更細緻的許是要等兩日。”
楚召淮躲在被子裡聽着。
“六百裡加急”這個字樣飄入耳中,忍不住心中嘀咕:“是在說什麼朝中大事嗎?”
姬恂又問:“那神醫呢?”
“神醫蹤迹難尋,常年在山坊間行醫,又覆着面不知真容,方才已接到周患飛鴿傳書,似乎尋到一人自稱是他,後日便能秘密到京城。”
姬恂“嗯”了聲。
楚召淮正要認真聽,那輪椅骨碌聲逐漸逼近榻邊,驚得他像是洞裡的兔子,耳朵都要豎起來了。
很快,床榻傳來輕微“吱呀”聲,有人坐了下來。
楚召淮心髒都要從喉嚨蹦出來,修長五指死死抓着錦被,忍不住微微打起顫來,唯恐迎來自己的“劫”。
可提心吊膽半晌,姬恂一直沒動靜,連句話都沒說。
楚召淮壯着膽子将錦被掀開,露出亂糟糟的腦袋來,小心翼翼看了一眼。
姬恂穿着薄衣坐在那,臨着燭火慢條斯理瞧着手中幾頁薄薄的紙,似乎沒想搭理楚召淮。
楚召淮艱難吞咽了下,他不想揪着心等待未知的事,索性迎難而上,伸出兩指輕輕揪了揪姬恂寬大的衣袖。
“王爺?您在……看什麼?”
姬恂垂下眼,将紙遞給他:“王妃要不一起看看?”
楚召淮忙搖頭。
六百裡加急的定然是軍情要事,他哪敢看。
姬恂也沒勉強:“困了就先睡吧。”
楚召淮愣了愣,仰頭看他。
姬恂偏頭:“還是說王妃迫不及待想圓……”
“房”字還未說完,楚召淮立刻将被子一掀,呼噜噜睡着了。
姬恂:“……”
姬恂似乎短促笑了聲,重新将
視線落在那幾張薄紙上。
江南臨安六百裡加急送來的急報,第一行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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