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一口不是咬得很狠麼?怎麼,這一次下不了口了?”梁斌輕笑了起來,語氣顯得柔和了很多。聲帶的振動通過敏感的嘴唇傳到趙娅的身上,讓她更加不知所措。“别亂想,你受傷太重了,以你本身的恢複能力,要把這身體恢複到能夠見人,少說還要再花費五六天的時間,我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等待。”感受到趙娅的不安與惶惑,梁斌垂下眼眸,微微收緊了摟着趙娅腰部的手臂,“你的身體需要充足的營養才能加快恢複的速度,但是人類的食物對于我們而言基本上沒有什麼營養價值,現在最有價值的,大概就是我的血了。頸動脈出血量足,而且不容易凝血,所以讓你選擇這裡下口。難得我發了發善心,恩賜你一點,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了。”梁斌的解釋,讓趙娅略微安心了一點。看起來,他的确是想要她咬下去,并且喝他的血的,那麼,她就不需要客氣什麼了。死死壓抑着的殺意和仇恨在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個狹小的宣洩口,趙娅毫不猶豫地收緊下颚,人類原本并不适宜撕咬的牙齒順利地刺破了梁斌脖頸上薄薄的皮膚。頓時,溫熱的血液噴入趙娅的口中,将毫無準備的她嗆了一下,但是下一秒,趙娅已經自動學會了如何跟随着頸動脈搏動的頻率吞咽。血液順着食道流入很早就沒有品嘗過滿足感的胃裡,升騰起的進食的舒适和快感讓趙娅更加貪婪地吮吸着梁斌頸部的傷口,同時不斷地将他那迅速愈合的血管與皮膚再次咬破。趙娅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久,像是隻有一瞬間,她已經被梁斌再次從自己身上扯了下來,按在了地上。“貪婪的家夥,想把我的血都吸幹嗎?”梁斌似笑非笑地看着仍舊貪婪地注視着他脖頸處傷口的趙娅,輕嘲。趙娅的精神終于穩定了一些,她将自己嘴唇上殘留的血液舔幹淨,終于将貪婪的目光收斂了起來,恢複了木然而馴服的姿态。“另外,我還要告訴你的是,頸動脈對于一般人類而言的确是要害,但是對于我來說,不是。”梁斌松開了按着趙娅的手,“下一次如果想要殺我,還是先找準我的要害比較好,頸動脈這裡不用再考慮了。”——頸動脈,不行嗎?的确,那裡的傷口愈合地太快了,對于普通人類人體而言難以承受的失血量,對于梁斌看來也沒有什麼傷害。——那麼,下一次……嘗試着砍掉他的頭,如何呢?這大概會有效吧?那麼她需要去找一把利器,刀……之類的東西……趙娅仍舊乖順地垂着頭,看着自己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迅速地愈合、恢複。——怪物就怪物吧。——其實,當怪物,特挺好的……重逢“我們……真得要趕上巴士,再……回去隊伍?”趙娅跟在梁斌的身後,忐忑地将自己憋了大半天的問題小聲問了出來。“怎麼,難道你打算嘗試着自己在這種環境裡生存下去麼?”梁斌轉過頭,挑眉,看着趙娅,語氣嘲諷。趙娅咬了咬嘴唇,低下頭,沒有再說話。——是的,她不敢,所以她沒有對梁斌的做法有任何的反抗,頂多也就是如此溫和的詢問罷了。最了解自己的人永遠是自己,趙娅知道自己有多麼無能多麼懦弱,她不是合群的人,卻無法失去群體的庇護,如果讓她孤孤單單的生活下去,沒有任何依靠,沒有任何幫助,沒有任何目标,無論是做什麼都不得不膽戰心驚地親力親為,她大概……不,是一定會發瘋的。——但是,如果她跟着梁斌回到了隊伍,那她身為怪物的身份就完全暴露了個幹淨。她被喪屍抓傷了,卻沒有變成喪屍,她被推到了最前方,作為誘餌幾乎被喪屍群撕爛,而此刻卻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的傷口……沒有人會相信她仍舊是人類,所有人都會以驚恐厭惡而排斥的目光看着她。——……但是……那又如何呢?——是的,那又如何呢?被當成怪物又如何呢?隻要能活下去,不就足夠了嗎?趙娅微垂着眼睑,表情呆滞,嘴角卻詭異地微微勾起,劃出一個嘲弄而冷漠的弧度。她早就被抛棄了,不是嗎?還為什麼要指望着自己被重新接納呢?經過了那一晚,她再也不會相信什麼脆弱的感情了,不是嗎?——從來,利益的紐帶都是最為緊密。經過半天的冷靜,趙娅的情緒已經完全穩定了下來,但是她仍舊恨着那些為了自己的利益就抛棄她的人,即使她明白他們理由,甚至如果立場對調,她會将他們抛棄地更加幹脆利落,但是這仍舊無法影響到趙娅心中死死壓抑的不滿和怨憤,一想到當時的情景,心髒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一樣,令她幾乎無法呼吸。她絕對不會原諒那些人,所以,她不會再期待着被他們接納。她目前無法獨自一人生存下去,找不到前進的方向,更無法反抗梁斌,所以她不得不跟着梁斌回去隊伍,但是隊伍對于她而言,也隻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罷了。她不會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和看法,她需要找到不需要依靠其他人就能生活下去的辦法,需要找到……自己繼續前進的目标到底是什麼,然後,她會離開,再也不用去在乎任何人,任何事物。“他們的位置似乎很久都沒有變過了,看起來,他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梁斌突然開口,打斷了趙娅的思緒。“目的地……那個j市和h市交界處的避難所?”趙娅側頭思索了片刻,沒什麼興緻地回應。“嗯,是的……嘛,反正走了這麼多天,也的确該到了。”梁斌聳了聳肩膀,語氣平淡,“到了避難所,你有什麼想法嗎?”趙娅反射性地搖頭,不願意給梁斌任何能夠看透她想法的機會。梁斌勾了勾唇角,似乎知道趙娅在顧忌什麼,卻并未再出言嘲諷。“你……已經能夠感覺到那麼遠的地方了嗎?”趙娅被梁斌的表情吓了一跳,有些驚慌地想要将這個話題扯開——同時,選擇這個話題也是為了測試梁斌此時的實力到底和她有多大的差距。“不,那裡還是太遠了,我隻不過是在伍堯天身上放了點東西,讓我能夠感受到他的位置罷了。”梁斌聳了聳肩膀,在趙娅松了口氣的時候,突然又加上了一句,“當然,你身上也有,所以我才能輕而易舉的找到你。”趙娅剛剛呼出的一口氣憋在胸口,堵得她表情微微扭曲。——這是……在警告她,不要試圖逃跑嗎?趙娅在心裡冷笑,梁斌大概是真得高看她了,她根本沒有逃跑,從此獨身一人的勇氣。“以我們的速度,今天下午大概就能夠到達避難所了——準備好了迎接另一個比隊伍更加龐大更加有趣的小社會了嗎?”梁斌黑色的眼眸裡熠熠閃光,似乎帶上了幾分雀躍。趙娅再次垂下了目光,面無表情地跟在他身後,提速。昨天,吸食了梁斌血液裡的養分,趙娅渾身上下的傷口迅速地愈合了,連一道口子都沒有留下,在休整了一個晚上後,他們在第二天早晨上了路,去追趕已經離開了三天的巴士。趙娅不知道梁斌為何要去追趕巴士,反正他要做的事情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或者,梁斌這樣做根本沒有太多的理由,隻是因為“好玩”罷了。梁斌不會給她任何退縮的機會,他會把她帶到原來的“同伴”們面前,讓他們看到她的怪異,完全粉碎她仍舊想要躲在人類社會中的幻想。——反正,她隻是他無聊中的一個消遣罷了,她越痛苦越掙紮,他就會越愉快。趙娅痛恨自己被當成娛樂他人的小醜,但是她無從反抗,隻能忍耐,忍耐到能夠翻身的那一天。梁斌的确比她強上太多了,趙娅不得不承認,隻是短短相處的半天,她就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原本不知道的東西。她學會了如何控制自己的身體,将速度和力量都提升到最大的程度,她學會了運用自己已經變異的柔韌的身體,上下騰躍,躲避喪屍的襲擊。白天,四處遊蕩的喪屍并不算多,但是足夠趙娅被梁斌逼迫着拿來鍛煉身手。她與梁斌的速度都不差,況且走得并非是公路而是近道,所以追趕上巴士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梁斌是一個好老師,在他的指導下,喪屍在趙娅眼裡逐漸褪去了原本猙獰可怖、一觸即死的印象——或者說,那一晚在喪屍堆裡面掙紮身受重傷卻最終活了下來的經驗告訴了她,對于目前的她而言,喪屍可以給她造成傷害,卻不會置她于死地。——既然這些醜陋的生物無法對她的生命造成威脅,那麼她為何還要去害怕呢?對于所有的一切,趙娅已然麻木了,唯有死亡會讓她膽戰心驚。一旦某種東西與死亡脫離了關系,那麼它在趙娅的眼中,也失去了需要重視的價值。——沒有了被抓一下或者咬一口就會喪命的病毒,所謂的喪屍也不過是會走路的屍體罷了。遠處,逐漸顯露出了建築物群的剪影,梁斌停下腳步,轉頭看着對于目的地的出現沒有表現出絲毫在意模樣的趙娅,“你說,如果我們兩個人就這樣什麼都沒有,大搖大擺地走進去,會不會被當成怪物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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