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回了沈聽瀾。
沈聽瀾到汴京那日正是黃昏,汴京城下着滴滴答答的秋雨,已起了涼意,沈若筠執意拿了傘在大門口等,誰也攔不住。
誰知忽起了一陣風,挾來一陣密集的雨點,沈若筠被這陣雨淋了半邊衣衫,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說來也奇,這兩年的天氣似乎是一年比一年冷。
沈聽瀾沒叫她久等。她到汴京城外,就見到了來接的陸蘊。在馬車上脫了騎馬時穿的蓑衣,披了件厚實的鬥篷。下車時陸蘊替她打傘,笑指沈若筠道,“她一定要等在這裡,誰勸都不好使。”
見沈若筠要跑來,沈聽瀾抖了抖自己外面的披風,過去将沈若筠罩在其中。一伸手摸到她有些涼涼的手,心疼道,“衣裳都濕了,不必在此等的。”
沈若筠被姊姊的披風一裹,又被她握着手,嗚聲叫她,“姐。”
“在的。”
她叫一句,沈聽瀾就應一句,沈若筠便一句句地叫,沈聽瀾每一句都回答。
陸蘊打斷沈若筠這個三歲孩童都不玩的遊戲,“莫要站在這裡吹風淋雨了,還是先回院子裡吧。”
東瞻院淨室早備了熱水,沈聽瀾路途勞累,先去沐浴了。沈若筠想瞧瞧她身上是否有别的傷,便蹭着一起進了淨室。
淨室修了浴池,水汽缭繞間,沈若筠見她褪下的衣物,肩上陳年舊傷的疤痕仍在。
“沒有用去疤的藥膏麼?”沈若筠的鼻子酸酸的,目光往下看去,見她胳膊上有不少抓傷,緊張道,“這又是怎麼弄的?”
“無事的。”
沈若筠凝神看了會,走過去幫她更衣,想要扶一下她的脈息,卻被沈聽瀾反手扣了,“在這裡再待一會衣衫就濕了,出去等我吧。”
沈若筠哪肯聽,沈聽瀾見她不願走,坐在池邊拿水潑她。沈若筠平日沐浴時,也會與早園她們這般玩,于是便不再注意她手臂上的抓傷,反而在池邊與姊姊玩起水來。
最後兩個人一起泡在池子裡,早園替沈聽瀾絞幹頭發,沈若筠靠着她,還是去握她的手腕,扶了會脈。
許是因為泡了熱水,沈聽瀾的脈息跳動得極快,沈若筠沒摸出什麼異樣,心裡稍稍松了口氣。
“陸蘊說,你學醫很是用功。”
“說好要當軍醫的,不好好學怎麼行。”沈若筠将自己的打算說與她聽,“我現下還隻會理論多些,等天氣冷些,醫館人不多,我還要去三娘的醫館學問診。”
沈聽瀾問她,“阿筠想做三娘那樣的大夫麼?”
“倒也不是想做大夫。”沈若筠想了想,“隻是既然學了,便不可做半吊子的庸醫,會害人的。”
“那阿筠自己喜歡做什麼呢?”
沈若筠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想了片刻,“我喜歡賺銀子。”
沈聽瀾低聲笑了。
“我喜歡賺很多銀子,就可以給你送糧草藥材。”沈若筠想到卧雪齋,甜笑道,“你這趟回來間隔太久,我有許多事想要告訴你。”
她想告訴她在冀州不要操心糧草軍需;告訴她自家莊子裡有了個極大的糧倉,可儲藏萬斛糧;告訴她自己與陸蘊開了間鋪子,每月可賺許多銀錢……也告訴她,自己有了門可以脫身的婚事,隻消一兩年便可去冀州與她們團聚。
沈若筠想告訴沈聽瀾的事很多,卻不想拆穿她故意隐瞞祖母受傷的事。
“祖母最近可好,可想我了不曾?”
“想的,時常念着呢。”
用過晚膳,沈若筠知道沈聽瀾明日要進宮去見趙殊,故賴着不走。兩人躺在一處,沈聽瀾替她提了提被衾,“鬧了一日了,早些睡吧。”
沈若筠裹着被衾靠近她,“你是不是知道官家給我賜婚的事了?”
“知道一些。”沈聽瀾低聲道,“但是祖母還不知道。”
“不要操心此事。”沈若筠簡略地将自己與周沉的協議講給她聽,因怕沈聽瀾擔心,言不由衷地美化周沉許多,“我與周二郎極熟,今年元月裡那批硼砂便是他給的,他有一個心上人在宮裡當女官,與我成親,便可叫他家父母不與别家說親。快的話隻消一兩年,我們悄悄和離便是,到時我就去冀州找你與祖母,我們就呆在一處了。”
沈聽瀾沉吟片刻:“這不好。”
“官家賜了婚,周家那樣的人家都不敢去求收回成命的。”沈若筠極力打消她想去找趙殊的念頭,“我與周二郎說好了,成了親也可以出來,且他與我可早早寫好和離書。”
“祖母也不會同意的。”
“可我也是沈家人啊。”沈若筠看向她眼眸,“你要打仗,祖母也要打仗,你們總不能是因為喜歡打仗,才一直留在那苦寒之地的吧?可見每個人并不能選擇自己要做什麼,總有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有好些事無法選擇……官家賜婚,太後發嫁,都是上意,還是隆恩。其實也不如何壞的,我總比你們在冀州要好過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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