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自己女兒,阖宮的女兒清譽都可以不顧麼?”趙多絡擡起有擦傷的右臂,帶起一串水珠,“阿筠,我心裡好氣。”
這便是這樁事最氣人的地方,吃了悶虧,明面上卻隻能繼續隐瞞下去。
晚上躺在一處,兩人俱是難以入眠。
趙多絡靠着沈若筠,兩人的黑長發交疊在一起,難舍難分,趙多絡忽問她:“你今日為何跳湖去?”
“你還好意思說……我那時見湖裡有衣物,以為是你,可是吓死了。”沈若筠去刮她鼻子,想起今夜之事,倒也沒和趙多絡隐瞞,“誰知我遊過去一看,卻是周皇後的侄兒,估計是和李獻一樣誤用了藥。這人死沉死沉的,我好不容易才将他拉上岸來。”
沈若筠說完又補充:“此事說出去也是麻煩,你可得與我保密。”
趙多絡嗯聲應了:“你說他怎會中這個?”
“酒席之間,推杯換盞,或是李獻與他一處喝了幾杯。”沈若筠知道趙多絡所想,分析道,“周娘娘在宮裡這些年,所倚靠的不外是周家,她不會算計周沉,斷他前程,叫他去娶趙月娘的……所以我猜今日之事,周娘娘隻想叫李獻丢個醜,而周沉之事是趙月娘自己所為。”
趙多絡幽歎:“也是,外面那些落榜子弟,家裡都不願尚帝姬,何況是探花郎。”
後夜,沈若筠迷迷糊糊入睡,卻很不安穩,恍惚間感覺趙多絡一夜輾轉難眠,還給她拉過被角。
許是底子好,本以為要生病的,一覺睡醒倒也無甚大礙。趙多絡眼下卻熬出圈烏青,沈若筠就拿珍珠膏給她遮蓋,“不是氣不過她們麼?怎麼撿着自己報應?”
“人家是皇後與長帝姬,哪有什麼報應。”趙多絡道,“我倒是極想呢。”
沈若筠環顧了下,小聲道:“你也别露了怯,無需你報複她們,再過些日子,便可看長帝姬下降了。”
“可李獻酒後失德……”
“聖旨已下,便沒那麼容易更改。”
沈若筠不願将和親的事講給她聽,徒增其煩惱:“說不得官家還會覺得他是真名士自風流。”
宮宴鬧出的事果然如雁池裡一朵無聲的水花,起了個泡便消掉了。沈若筠與趙多絡分别時,趙多絡已與之前無異,言笑晏晏,“等她下降時,你可也要入宮來。”
沈若筠沒說話,她想上一次三人聚在一處時,趙多絡還對趙月娘這樁婚事有些物傷其類,誰知不過幾個月,她便成為宮裡最期盼趙月娘與李獻成親的人。
不過她不喜勸人大度,隻握着趙多絡的手道,“怎樣都好,隻别為此傷神了……下次若得了好香,我再拿來送你。”
入了冬,汴京便一日冷過一日,沈若筠住的院子早早起了爐子,她蓋着毯子看賬本,今年确實如陸蘊之前說的那樣,是個極冷的冬日。
這樣的冬日,邊境的糾紛就會随着寒冷裹挾饑餓,逼迫人也成為一隻無法冬眠的獸類。冀北糾紛一日多過一日,可藥物卻是難以為繼。連佘氏的家信裡,都提到了“藥供太差,又兼滴水成冰,軍士遍生凍瘡,年下或可辦藥送來。”
沈若筠倒是會制凍瘡膏,可時下急缺一味藥材,便是硼砂,藥鋪也叫“月石墜”或“月石塊”。這味藥材并不昂貴但用處極大,内服可配“行軍散”;外用可止腫痛,治生瘡、潰瘍。硼砂描寫參考了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的《中華本草》。
陸蘊這些日子在外面奔波,也是在收這個。
隻這味藥材與别的藥材不同,炮制原料礦砂一直被仁和堂壟斷,市面上極難收到大量的硼砂。
市售的硼砂不過百文一斤,沈家出到十倍之價,仁和堂卻咬死不肯接這大生意。
沈若筠與陸蘊都覺得這是周家是想拿硼砂與趙殊獻功,也就隻能少量收着。
卧雪齋到年底一共賺了兩萬餘兩白銀,已拿來陸續采買了大量的羊肉、棉衣與糧食送至冀北邊關。雖不算多,但這是沈若筠的心意,想來沈聽瀾收到,會比家書還要暖些。
臘八,正逢利月吉日,甯嘉長帝姬下降。
因她是趙殊的嫡長女兒,這樁婚事可謂是轟動汴京。
十裡紅妝已先期送往帝姬宅,因趙殊為長女置辦的嫁妝遠遠超制,汴京居民夾道觀之,無人不贊。
趙月娘着紗縠禅衣,頭戴龍鳳花钗等肩冠。拜别父母,辭廟後淚眼婆娑離别住了近十七年的汴梁宮。
人在宮裡時,恨不得腋下生雙翼,好有自由身。等臨出宮時,才知她對即将要開始的新的生活無甚期待,步履沉重得像是要走進一灘死水裡。
沈若筠那日有些咳嗽,沒能如約去觀禮,倒也無甚可惜,想來等趙多絡下降,還可以一觀天子嫁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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