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蘊回沈府,聽說沈若筠每日都問他何日歸,知她應是有着急之事,就帶了汴京城郊收糧賬本來明玕院。
甫一進院,就見沈若筠與那隻大肥鵝一道坐在廊下的秋千椅上。這秋千還是前些日子見她不上學悶得慌給挂的,現下見她靠在椅背上,心情不大好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
“你回來了?”
陸蘊這一趟走的時間實在是長,沈若筠見到他,心下高興眼角眉梢飛上甜甜的笑來,“這一趟還順利麼?”
“順利的。”陸蘊點頭,“方才因什麼不高興?”
“你可識得李獻?”沈若筠問他。
陸蘊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問她道:“你說的可是長帝姬的驸馬?”
沈若筠點點頭。
“略知些,李獻此人愛好金石書畫,無心仕途,家中又不甚富裕……尚主倒也不錯。”
沈若筠追問:“那此人書畫水平如何?”
陸蘊答得委婉:“甯嘉長帝姬是找驸馬,不是挑先生。”
“唉,怎麼就要嫁他呀。”
見沈若筠是為此事堵心,陸蘊開解道:“甯嘉長帝姬雖下降了,但人在汴京,每日還可回宮,還有規格極高的府邸住着。若她真與驸馬不睦,也可分府而居。你都瞧不上的人,周皇後自是不滿意的,可若帝姬再不下降,怕是就不一定在汴京了……”
“你是說……官家或要與遼人求和?”沈若筠之前沒想到這一層,驚詫萬分,“怎可求和呢?”
“你不是瞧賬本了麼?”陸蘊喟然一歎,“今年夏日,多地大旱與大澇相繼出現,這不是什麼好征兆。今明兩年糧食必定奇缺……莫說打仗,軍需都不一定能供得上。”
沈若筠低頭摸了摸阿硯:“我剛剛隻是在想,她那樣的人,在女學比我們都用功,還吃了裹腳的苦,一心隻想嫁個如意郎君,怎麼偏選了這樣的人……原我才是傻子,眼下竟還有閑心憂心人家皇家的事。”
“這一陣瞧賬本,瞧得如何?”
“愁得慌。”
“在愁銀子嗎?”陸蘊見旁邊小幾上放着一沓素色小箋,用那支玳瑁炭筆壓着,下面密密地寫了許多數字。
“是。”沈若筠踮腳晃了晃秋千,“朝廷求和也罷,打仗也罷,橫豎冀北那邊會比以前更艱難。再者若是遼人打過來,藥材、軍需樣樣都得備上……樣樣都要銀子的。”
陸蘊是看着她長大的,知道她對沈家的事上心且也算穩當,想來一些機要的事告訴她也無妨。隻是剛要安慰她無須擔心,卻又想聽聽她這些日子急着找他做什麼。
“那你有什麼法子麼?”
“我們要籌糧、軍需……沒有精力做那種薄利的生意。”
“嗯。”
“這兩年糧食欠收,百姓的日子也艱難。”
“你想賺皇家的錢?”陸蘊斂了笑,“你可知,皇家有時并不與你講道理。”
“也不全是……”沈若筠躊躇半晌,還是咬牙說了,“我那日在你書房撿了本香譜,裡面好些香我都未聽過……橫豎汴京無什麼特别出名的香鋪,何不做這個生意?去賺那些達官貴人的錢。”
陸蘊沉默片刻,臉上表情有些控制不住,幾番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深吸一口氣問她:“你可知那是什麼香?”
沈若筠面露向往,“隻要能賺銀子,且不害人,也不拘是個什麼生意。”
陸蘊輕咳一聲,否決道:“這個生意不好,易出人命。到時錢賺不到,人都要搭進去。”
“再說,制香并不是你想的這般容易的事,要是真想做香丸生意,我給你寫些罕見的香丸方子,你先制成了再說。”
聽陸蘊說還有旁的香方,沈若筠恨不得叫他立即就寫。
“香丸不易制,”陸蘊道,“你若是想做這個生意,首先得将香鋪的名聲捧起來。這樣每旬隻需賣幾件香品,讓他們花大價錢來搶。”
“生意還能這樣做?”沈若筠第一次接觸生意經,“可一盒香丸頂破天也就十來兩呀。”
“你若每旬隻賣幾盒,想買的人,便隻會嫌你賣得太便宜。”
“我懂了。”沈若筠恍然大悟,“他們花大價格買香,是因為别人買不到。橫豎一兩還是一百兩,對他們來說都無甚區别。”
陸蘊進屋與她寫香方,沈若筠從秋千椅上下來,湊過去與他磨墨。
陸蘊邊寫,又有了别的主意:“香丸沒有制香基礎很難制成精品,尋不到上等香料,也難出上品。倒是三娘那裡有些女子美顔方子,醫館太忙,她沒時間備細料做這個。你不如先學做些這個,放鋪子裡賣,我找一批簽死契的小丫頭,在後面辟個院子,定了方子就可以教她們做,怕是會比香丸還好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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