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筠聽說家裡花園裡紮了秋千,心下癢癢,可惜腳傷未愈,還玩不得這個。
陸蘊去請的艾三娘,是汴京城裡開醫館的女大夫。城裡會醫術且開診的女大夫并不多,大多是看婦人病的。艾三娘自幼随其母學醫制藥,又曾随冀北軍照料過傷員,于醫術上很是有一番自己的心得。後來丈夫戰死,留下她和兩個幼子,生活很是艱難。佘氏知道後出錢與她開了一家主營正骨的醫館,生意雖不算如何好,但有沈家庇護,加之這幾年在小橫橋有了些口碑,也算過得去。
艾三娘見是沈家差人來請,立即登門來,陸蘊親自将她帶到明玕院,煩勞她仔細替沈若筠瞧瞧。
沈若筠是見過艾三娘的。佘氏的膝蓋年輕時受過傷,老了便成病根,陰雨天總是疼痛難耐。艾三娘除了會來替她按摩,還吩咐府裡下人,将炒過的鹽拿油紙包了,拿給佘氏捂着,驅些寒意。
這件事沈若筠從未忘過,每日晨早醒來,若見天色晦暗或下雨,便要去看祖母捂腿的鹽包備好了不曾。
艾三娘坐到榻前,仔細檢查着,卻是皺了那雙秀氣的黛眉,當下便問沈若筠當日的情形。陸蘊見沈若筠怎麼也不肯說,遣早園與節青出去,又将門關了。
“現在講罷。”
沈若筠将戈娘子纏她足那段,隻略過了自己差點失禁這事,詳細地講給二人聽。
陸蘊這個人,在沈若筠看來,是比旁人都好看的,所以在一處時,便是陸蘊總闆着臉,她也喜歡盯着他看。
可眼下,沈若筠見他臉色發青,目光陰沉,似是很生氣。
沈若筠從未見過陸蘊這樣,聲音也越來越小:“娘娘說,宮裡的事……”
艾三娘聽得心疼不已,摟着沈若筠細聲細氣地哄着,讓她忍着些,才去按着腫起的地方再檢查一次。
随後又與陸蘊道:“當時這位娘子定是下了狠手,有些重了,故現在還腫着,還得先正了位置,再綁上夾闆。”
“三娘看着行事便是。”
于是剛在家美滋滋躺了一個時辰的沈若筠,又被正骨的這陣劇痛疼哭了。
第六章女學
艾三娘聚精會神地替沈若筠正了骨,細細上了藥,又拿夾闆綁好,才有精力哄她:“好孩子,三娘給你塗了藥,到明天就不腫了。”
沈若筠淚眼婆娑着點頭,實是把艾三娘逗笑了:“你且好好躺着,我明日來時,與你帶個面人玩。”
等艾三娘離開,陸蘊卻仍是沒有讓人進來,問沈若筠:“她與你說了什麼?”
沈若筠眨着眼,“沒什麼呀。”
“她為什麼突然為難你?”
沈若筠見瞞不過他,才将慈元殿發生之事的起因講與他聽。
陸蘊聽着,表情不似剛剛陰沉:“下次若有這樣的事,不必和她們争。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她真的氣惱了,将你打暈了丢禦河裡說是你自己失足落水,你又怎麼辦?苦肉計乃是下策,不要總想着使。”
沈若筠聽得後怕,半晌才小聲道:“可你與我講過……我在宮裡不會有事的。”
“現在知道怕了?”陸蘊看着她,“若是她真……”
他頓了下,不繼續吓她了,語調也和緩了些:“就算事後追究起來,便是她賠命也賠不了你的命,你祖母她們若是知道,該如何傷心?”
“将她惹急了,或是将你丢到冷宮裡,或是僻靜些的井裡,總有法子對付你。”
沈若筠這下是真的害怕了,委屈道:“可他們真的讨厭。”
“我真疑心他們都有病,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淨給旁人找不愉快。”
“這話是能渾說的?”
“可我就想罵他們,我也知道不該頂撞周娘娘……可她這樣說我長姊,我心裡惱極了。”沈若筠吸吸鼻子,臉上挂着的淚也顧不得擦,還有許多苦水兒要往外倒。
陸蘊等她哭了會,方拿了帕子遞給她,沈若筠接來擦了擦眼睛,又拿來擤鼻涕。
“别惱了。”陸蘊極難得地說了句軟乎話,“過幾日瞧吧,人做錯了事,總不會沒有懲罰的。”
沈若筠點點頭,把擦過眼淚鼻涕的帕子還給他,陸蘊面不改色地接過來丢一邊了。
“下次可不許了。”
第二日艾三娘來換藥時,如約帶了一個面人給沈若筠。那面人捏得活靈活現,是個穿銀甲手持紅纓槍的穆桂英。沈若筠喜歡得不得了,還讓早園去騰出妝台上一紫檀木盒,又往裡面墊上細綢布,才舍得把面人放進去。
早園不理解,莫說那上等的紫檀木盒,便是裡面墊的布,恐都比面人值錢些。
沈若筠把盒子小心地放在床榻裡側的枕邊,與二人道,“這個面人捏得像我長姊,我要收着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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