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吃那麼高檔的東西,偶爾吃點民間小食免得你膩煩嘛。”杜凡有點心虛,盯着拉面上鋪着的幾片薄薄的牛肉,不敢看上面那雙恨不得把他釘在牆上的眼睛。“現在牛肉價格飛漲诶,我們請你吃這個已經很有誠意了。”葉梓還是大言不慚,順便拿起筷子夾走了一片牛肉放嘴裡。高天很豪邁地揮揮手:“我知道你很感動,朋友嘛,吃碗面算什麼。”“那啥,淩淩啊,”姚浩看到唐淩發青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要麼,再加個雞蛋吧……”唐淩咬牙,兇狠地抓起筷子,做了一個戳死你們的動作,然後埋頭大口吃面。真是的,為了狠宰他們一頓,他特意連午飯都沒怎麼吃,現在餓得都快變成紙片了。杜凡問:“你在那邊生活還好吧?那個哥哥沒再欺負你?”唐淩滿嘴的面條,搖搖頭。“看看,還是我的功勞……”杜凡又要開始老調重彈,唐淩剛想阻止,葉梓比他先了一步,涼涼地說:“個人覺得,唐淩不再受欺負,是他自己學乖了的可能性比較大,在暴政統治下,抗争隻能引來更殘酷的懲罰。”唐淩在心裡含淚點頭,果然暴君和暴君都是有共同語言的麼,也許可以考慮一下讓葉梓和謝鵬開一個經驗交流會什麼的。“畢竟要和人家相處三年呢,和平共處最重要,嘿嘿。”姚浩繼續和稀泥,徒勞地安慰着傷口上被撒了鹽,胡椒粉和辣椒水的唐淩淩。“你們再說一句廢話我就把這碗面從你們鼻子裡塞進去。”唐淩咬斷面條,殺氣大漲。四個好朋友立即噤聲,都紛紛拿起價目單認真看着做無辜路人狀。“喂,你們看這個手表,他送的。”喝了一口濃濃的牛肉湯,吃飽了撐的唐淩又沒忍住炫耀的毛病,揚了揚手腕上閃耀着金屬光澤的手表。“路攤貨?”杜凡抓過唐淩手腕仔細打量:“咦?不是耶,是卡西歐的,不會是假的吧?不過人家這麼有錢,應該不會……啧啧,才去了一個月就騙了人家一隻手表,你是怎麼做到的?”高天也一臉驚奇:“唐淩,你賣身啦?被他包啦?你不是不戴手表嗎?”“唉,沒辦法,人家送的,不好不戴。”唐淩聳聳肩,嘴上說得無所謂,眼底卻盡是讓人汗毛倒豎的得意。“唐淩……”葉梓敲敲唐淩腦袋:“想知道現在你的樣子有多像一個情窦初開的少女麼?”唐淩愣了一下,居然臉紅了,被電到一般抽回自己的手,神經質地撫摸着表面,喃喃地說:“有……有麼……我……不會吧……你你你……别胡說……”四個人參觀着唐淩失态的表情,在心裡歎氣搖頭。唐淩飛回去的時候,謝鵬依舊任勞任怨地當司機,唐淩高興地跟在謝鵬身後,上了車第一件事就是摟過謝鵬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一口,問:“是不是很想念我?”謝鵬愣了愣,然後不動聲色地坐好,目視前方發動汽車:“家裡還好嗎?”“……挺好的。”唐淩看着謝鵬沒有表情的側臉,心裡有點失落。“還有一個星期開學,要不要去買文具什麼的?”“不用了,謝謝。”唐淩垂眼,看着手上的表發呆。謝鵬眉間微微抽搐了一下,強忍着沒轉過頭去看他。“對了,我去幫你查了,你考進了重點班。”一路沉默以後,謝鵬開始沒話找話。“哦。”平時像隻孔雀一樣總要抓住一切機會沾沾自喜的唐淩反應冷淡,看來對這個好消息并不感興趣。“重點班競争很激烈,成績不好是會被涮出去的,開學以後你要更加努力,知道嗎?”“知道。”心不在焉,赤裸裸的心不在焉。“好好跟同學相處,多交朋友就不會覺得無聊了。”“嗯。”汽車駛進庭院,謝鵬熄火,車裡刹那變得寂靜無聲,連兩個人呼吸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唐淩。”“嗯?”眼皮都不擡,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謝鵬歎氣,靠近唐淩,伸手撫摸上他額前的碎發,低頭在他嘴唇上輕輕地啄了一口。“我很想你。”唐淩抿唇,看向謝鵬,兩個人距離很近,近得可以從謝鵬的瞳孔裡看到一個小小的自己,可惜看不清楚表情:“真的嗎?”謝鵬點點頭。“早又不說。”唐淩嘟囔着,拍拍謝鵬的臉,懶懶地說:“本少爺也很想你。”謝鵬笑,幫唐淩解開安全帶,說:“去開門,我幫你拿行李。”唐淩興高采烈地下車,蹦去開門,謝鵬看着他的背影,心想果然是個小孩子,壞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謝鵬以為經過了考前的魔鬼教育,唐淩從此就會洗心革面,脫胎換骨,可惜,開學不到一個月,他就真真正正領會到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精髓,想想也是,十六年養成的惰性,怎麼可能一個月就被改造徹底?謝鵬晚飯前回家,唐淩正在客廳心情愉悅地看電視,時不時爆發出一陣大笑,謝鵬直接過去搶過遙控器關掉電視,提起唐淩的衣領就往樓梯走去。謝媽媽站在廚房門口和忙得熱火朝天的林阿姨聊天,看見自己兒子拎着唐淩臉色陰沉,問:“這是幹嘛?”“我教育不良兒童,你不要插手,對了,老爸要我跟你說今晚他有應酬不回來吃飯。”唐淩兩眼發射出求救的光芒,謝媽媽兩手一攤,愛莫能助。“我沒惹你吧?”唐淩像袋垃圾一樣被扔到床上,莫名其妙地爬起來坐穩:“我警告你,你不要把你工作中的負面情緒發洩到我身上。”“鄧老師說開學這麼久你幾乎都沒交過作業是怎麼回事?”“我……忘記做了……”嚣張的氣焰“呲”的一下被熄滅,唐淩頭皮發麻,怎麼這麼快就敗露了?“忘記做了?你每天躲在房間裡騙我說在做作業其實在幹嘛?”“我……沒幹嘛,看書啊……”“還有很多老師投訴你上課睡覺呢?”“我……那是我沒睡夠!我平時要睡到十二點的,你每天七點就叫我起床了,少睡了五個小時,怎麼可能不困?”“你還有理了?你晚上不睡覺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又偷偷玩手機玩到半夜?”“我沒……”唐淩扯謊不眨眼,可惜依舊逃不出謝鵬的火眼金睛。“拿來。”“什麼東西?”“手機,沒收。”“又沒收!你不講道理!”“我不講道理?”謝鵬氣苦,他放下面子去求人把唐淩弄進重點班,敢情人家根本就不稀罕!“手機是我私人财産,神聖不可侵犯!如果這是在美國我可以告你的!”“你跟我拽文是吧?”謝鵬氣得四下尋找,在書桌上找到一把手感頗佳的直尺,抓住唐淩的手掌,狠狠地打了下去。“喂!”唐淩吃痛地縮手,可惜力氣不夠謝鵬的大,掙不脫,轉眼手上就挨了兩尺子。“你知不知道整個年級多少個人擠破了頭就想進重點班?好不容易進去了你就這麼糟蹋這個機會!虧我還以為你變懂事兒了!懂個屁!”謝鵬手起尺子落,對唐淩因為不勞動不幹活而飽滿白皙的小手憐惜全無。唐淩眼眶泛紅,咬着牙不說話,任謝鵬啪啪啪地懲罰他,像極了一隻被欺壓的小白兔。“知道錯了沒有?”謝鵬闆着臉,完全不為所動。唐淩腦袋扭向一邊,不回答。“知道錯了沒有!”謝鵬語氣加重,重複一遍。唐淩腦袋扭得更偏了。“行,你自找的。”謝鵬扔開尺子,把唐淩推倒在床上,開始伸手脫他褲子,唐淩驚恐地掙紮,問:“你要幹嘛!”“你說呢!”謝鵬扯下唐淩褲頭褪到大腿,用力把他翻了個身,擡起膝蓋壓住他亂蹬的雙腿,大掌一揮,啪地打上了他的屁股。謝鵬架勢做得好看,力度也确實沒有留情,隻用了一下就制造出了一個鮮明的紅印。唐淩扭動着身體,手指攥緊床單,破口大罵:“謝鵬你這個變态!脫人家褲子當愛好!你不是人!你去死!”唐淩覺得自己傻得可以,居然因為一個沒有前因後果的吻,就忘記了這人是個心狠手辣,心理扭曲的禽獸,最大的興趣就是欣賞自己屈辱的樣子!他居然還會幼稚地對他産生不切實際的依賴和崇拜!“我告訴你唐淩,别以為全世界都要圍着你轉,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從明天開始,你要是再敢遲到,不交作業,上課睡覺,我就親自到你學校去,把你按在課桌上當着你全班的同學脫你褲子打你屁股!”謝鵬打夠了,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唐淩眼睛含淚,趴在床上低聲抽泣,手心和後面被打的地方又疼又麻,滾燙的溫度讓他羞憤欲死。“還有!”剛剛離開的謝鵬轉眼又進來了,一本正經的表情很顯然不是來安撫他的:“你不是說要超過我的嗎?我當初入學是全校第一,這個回合你輸了,今晚到天台上給我蛙跳一圈!手機晚飯之前放到我書桌上,不交的話後果自負。”愛意青澀晚上,謝鵬走進唐淩房間,唐淩正在坐在床邊使勁地捶着因為蛙跳過度而發軟的大腿,擡起眼睛看見是謝鵬,輕哼一聲,低下頭繼續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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