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知道了才來見我。”東叔咽了咽口水,好像有點失望,“看來她還是沒給你說了。”
劉念覺得有點呼吸困難,不适地調整了一下領子,他輕聲問,“那您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事?”
東叔目光茫然,“劉念啊,你恨你父親嗎?”
父親?
劉念皺起眉頭,這個詞在他的印象裡,已經不是能用簡單的愛恨概括了。
他試圖在紛亂的思緒裡找出一些關于父親的記憶,可惜失敗了。他們家出事的時候,他實在太小,兒時的記憶唯有四處颠沛流離,遭人白眼。他記得母親去世時的絕望,記得被同齡人排斥和欺淩,記得拿不出午餐費的青春期,記得為了幾塊錢的學費在夜市擺攤賣熒光飛碟之類的小玩意兒……這些年來,他刻意地忽略那些憤懑和不好受,可是那些過往早已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迹。
劉念羨慕别人的爸爸能夠撐起家庭的重擔,為妻子兒女遮風擋雨,因此對自己那個缺失了的父親,那個給他們母子倆留下無數債務讓他們承受苦難的父親就格外仇恨。
所以他後來想,如果他的父親真的死了還好,如果沒有,他也絕對不會在重逢的時候原地上演一出父子相認的親情戲碼。
他恨不得父親是真的死了。
他怅然歎息,“我不知道,或許他已經死了,我就可以不恨了。”
東叔看着他,幾乎要落淚,“他沒有死。劉念,我就是你的父親!”
陳一凡醒來時劉念不在。
衣服換過了,臉也洗過了,身上好好地蓋着被子,連空氣中都沒有那樣濃烈刺鼻的酒味了。
陳一凡很少喝酒,每次喝醉的下場就是第二天的頭疼欲裂。
她茫然環顧四周,家裡冷清清的,劉念果然不在。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覺得劉念去找東叔了。
跌跌撞撞地下床,陳一凡匆匆地換上衣服,往那家咖啡館飛奔而去。
劉念覺得自己像一頭瘋狂的,失控的野獸,他忍不住想把眼前這個男人狠狠地打倒在地,狠狠地,發洩出自己這将近三十年來的痛楚。
東叔也是雙眼赤紅,“你不能恨我!兒子,你是我的兒子!”
“你給我閉嘴!我的父親早就死了!他在我心裡早就死了!”
東叔悲涼地看着他,“劉念,我不想傷害你,你不要恨我好不好?”
劉念已經把舌頭咬破,鮮血挂在嘴角,格外觸目驚心,“你一輩子,也不要想得到我的原諒!”
東叔突然大笑起來,“瘋子,你也是瘋子!你也是個愚蠢的瘋子!”
陳一凡奪門而入,一把把劉念護在身後,仿佛一個護崽的母獸,沖着東叔亮出尖利的爪牙――
“你給我閉嘴!你才是瘋子,我不許你再多說一個字!”
真假
東叔的表情是孤注一擲的絕望,“劉念,你不應該恨我!你的不幸,你的痛苦,你的一切不好都是你媽帶給你的!因為她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她是個神經病,是她一直在傷害你的人格和身體!連你現在也無法避免地擁有着精神病的血脈!”
劉念覺得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了――僅存的記憶裡的母親,好像真的不是一個溫柔可親的存在。
陳一凡死死捂着劉念的耳朵,失聲大吼,“你才是那個魔鬼!為了讓你抛棄過的孩子重新接納你,你不惜诋毀你過世的妻子,不惜編出這樣變态瘋狂的傻話來刺激你口口聲聲說着愛的兒子!”
東叔又笑了,“我們都是惡魔,當然要彼此折磨了。”
陳一凡克制不住顫抖,隻好狠命地拖着四肢僵冷的仿佛已經死去的劉念出門。
陳一凡緊緊抱着劉念,“劉念,沒事的,不要相信,他是騙你的……沒事了……”
劉念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陳一凡心疼地快要碎成一片儕粉,隻好一遍一遍呼喚着他的名字。“劉念,劉念,劉念……”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久到陳一凡已經覺得天地無光,劉念終于開口了――“你早就知道了嗎?”
陳一凡找了半天沒找到東西,隻好拿起自己包裡的蠶絲絲巾去擦劉念嘴裡的血肉模糊,“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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