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默不作聲,手卻在身邊緊握成拳,就連每一次呼吸都會牽扯到傷處,痛楚割裂一般反反複複,幾乎将人的體力抽空,唯有卿塵指間下輕巧的動作,為他帶來些許清涼的緩和。
卿塵手指碰到他的肌膚,觸手處始終蘊藏着某種沉穩的力度感在其中,受傷和流血并沒有使他放松,似随時保持着不易察覺的警戒。
她眸光輕動,對他投去安靜的一笑,那笑落在了他深黑的眼眸底處,一轉便被吸了進去。
他身上溫度有些偏高,不知是不是天氣熱的緣故,卿塵擔憂的蹙眉:“但願不會燒起來,你躺一會兒。”扶他躺好,将髒衣服收走。
那人疲倦的閉上眼睛,忽然又睜開:“……卿塵姑娘。”
“嗯?”卿塵擡頭,一邊不耐煩的抖了抖總是礙事的衣袖。
“十一弟,身上也挂了彩。”分明是關心别人,聲音也不帶什麼感情的樣子,冷冷淡淡的,波瀾不驚。
卿塵方才已經看到十一肩頭有傷,隻是不太嚴重,忙亂中便沒有機會理會,現下也想起來:“知道了,我去看看,你歇着。”替他輕掖被角,掀簾出去。
步出屋外,一陣濃煙迎面嗆來,卿塵看到竈房那邊不停的湧出煙霧,急忙去看,正和一身狼狽撞出屋的十一碰個滿懷。
十一伸手拉住她,抹把臉道:“怎麼回事兒,竈火點不着。”
卿塵看着他被煙灰抹了個唱戲一樣的花臉,忍俊不禁,指着他“撲哧”笑出聲來,十一挑挑眉毛:“你……笑我?不然你去試試?”
卿塵笑想,不就是生火嗎,把木頭用火點燃誰還不會?挽挽袖子:“看我的。”信心十足步入竈間,十一跟在後面決心虛心請教。
半盞茶的功夫,兩個人坐回外屋,竈間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十一看着卿塵,眼中帶着三分笑意三分戲谑三分無奈。卿塵不服氣的抿嘴站着,她從未想到生火居然如此不易,更可氣的是眼前十一一臉調侃神情,看他忍得辛苦,她沒好氣的說:“想笑就笑,幹嘛表情那麼古怪?你又不比我好多少,五十步笑百步。”
十一看着她黑一道白一道的小臉,忍了忍,卻終于還是大笑起來,爽朗的樣子使他看起來英武中帶上三分潇灑,一時間陽光萬丈萬裡無雲的樣子。
卿塵恨恨跺腳,道:“笑!你生不起火來,别說藥不能煎,大家也都餓着好了,看誰着急。”修眉上揚,鳳目微挑,做個要挾的表情,甩手走人。
不管十一在外一臉哭笑不得,她自顧入屋配藥。品種繁多的草藥有些她之前便認識,有些根據得到的記憶才知道,那種感覺斑駁陸離,穿插心間,仿佛一些東西在思想裡是她的又不是她的,說有又像是沒有,在需要的時候會突然冒出來,還沒有時間理清,繁複生亂。
她思索着仔細挑選藥材,不敢馬虎,冷不防十一掀簾道:“哈,成了。”
“成了?”卿塵随他出去,頗帶懷疑:“沒滅?”
“燒的好好的。”十一神情中帶着點兒得意:“此等小事,難不倒本……少爺。”
卿塵不以為然的挑挑纖眉:“那麼煮飯的事情當然也難不倒你,有米有菜,如此拜托了。”趁十一愣神的當,她大力拍上他肩頭,并故意落在傷口處,在十一“哎喲”痛喊時又露出盈盈笑道:“先看看你的傷。”
十一氣結,卻對着她一張笑臉無法可施,隻好自認倒黴。他肩上左臂都有輕傷,左臂一道稍重流了不少血,卿塵仔細看去,竟像是刀傷。話到了嘴邊想問卻又停住,隻着眼仔細打量。見他一身黑衣雖然穿着簡單,但用的是上乘好料,暗起雲紋,裁剪得體,丢在身旁的長弓握手處纏以金絲,兩條精雕的飛龍盤旋襯于雙側,腰間佩劍質樸古雅,銳意透鞘,想必都不是尋常人家的用物。
傷口處理妥當,十一笑道:“多謝。”
卿塵道:“不謝,煮好了飯過來,就當藥費。”
十一搖頭:“伶牙俐齒,一點兒虧都不吃。”
卿塵抱起桌上的藥:“承讓,彼此彼此。麻煩你先點火煎藥如何?”
“好說。”十一故技重施,從屋中拎出壇酒淋在卿塵備好的藥爐中,加了木柴,火折子一碰即燃。
卿塵湊上前去看了看那酒:“牛嚼牡丹!這可是浸了多種藥材上好的藥酒!”
“哦?”十一聞言,以小盞傾出酒來飲了一口,半晌說道:“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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