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想想這個本打算一手遮天,卻又在梨麟坊一蹶不振的驕傲自尊的女子的柔情。竟也隻給了白钏。白钏是她唯一的親人,所有衷心的話啊笑啊淚啊,她都會毫無顧忌的在她面前揮灑。而在夏浦玉面前,她更堅韌,不願被他低看一眼,希望能與他肩比肩的照面。
記得夏浦玉的“死訊”傳到她耳朵裡時,她所能夠夠得着的,能夠依靠的人唯獨有白钏。她不能哭,不能後悔,不能恨自己,她必須要把夏浦玉往懸崖下推。
“夏浦玉掉下百裡斷崖了,林念沒有拉住。”
白匙從案後緩緩站起身,她看着向她通報的白钏,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鑽進身體,緩慢蛇行上身,直直的紮進了胸口。那是一支血淋淋的冰刺,将她整顆心都給破碎掉。
但這個可憐的人沒有想到珍惜眼前的人,而是被一種悲恨充斥着肉身,靈魂已經随夏浦玉墜入百裡斷崖了。而又當夏浦玉“死而複生”時,她又恨透了自己。可在他面前,她向來都表現得冷淡,沉穩,哪怕一個笑,都要用冰雪裹着送到他眼裡。她不願廢去自己的驕傲,尤其在他面前。
她其實早就恨透自己了,自從認識夏浦玉開始。她原本把這份感情藏的很好,有的時候,甚至自己都找不到。以至于當她站在白钏對面,聽着夏浦玉“死了”的消息時,她竟找不到心中那股無名又狂嘯的悲傷的源頭,她恐怕不會找到的。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傾慕夏浦玉,而不是崇仰,而不是嫉妒,而不是别的這些那些,她定位錯了自己,把自己的腰彎了下去,誰也無法把她這一根傲骨幫她從她彎腰之處那道深淵裡取出來。
“洞主不想夏浦玉死嗎?”白钏站在亭子外面。
“想啊。”
“可洞主看起來,沒有意料之中的愉快。”白钏走進亭子。
“我哪裡不高興?”
“你哪裡看起來高興?”
白匙轉過身,看向白钏,她的眉頭是擰在一起的,明顯的燒着一支火苗。
“洞主就真的想讓他死?”白钏不管不顧的問白匙。她為什麼要逼問白匙,把她的僞裝撕開,為的還是白匙,還是想叫她正視自己,收收自己的芒刺,放放自己傲慢,她應當坐下來歇歇,或者歎兩聲氣。
“你可是屬下,别忘了。”白匙擡擡眉毛,朝着比平日看起來要顯些咄咄逼人氣勢的白钏說道。
她到現在都記得白钏的反應。
風隐隐約約刮過她的鬓間,可她不動聲色,甚至眼睛裡沒有掀起一絲漣漪,隻動了動嘴唇:“是。”
半嘲辦不嘲的話語仍然能在白匙的夢裡萦繞,她會被這麼柔聲細語的聲音給吵醒。
對于一個自己有愧的那麼一個人出現在自己的夢裡,會把一個人的痛苦提升到心頭,然後在那裡興風作浪。最後,無論多美的一個夢都會變成噩夢。
她還記得,那個白钏平靜的像亭子外的湖水,似乎根本沒有風吹過她的鬓發,沒有風吹起她眼裡的漣漪,可如今再想,總覺得白钏的眼睛裡充溢着悲傷,是那麼的凄涼。風從那裡吹來,又吹進了白匙的夢裡,吹冷了她的熱枕,吹落了她的淚,凋零了她的夢,破碎了她的傲骨。
真正能破碎她傲骨的,應當是這位能讓白匙視為親人的人,而不是一個從不了解與同行的夏浦玉。
于是,她的淚,她的骨,化成了一個個的白衣子弟,他們蜂擁而至,跨過山,趟過水,為了她的淚,她的骨,往黃泉谷去,往妙春堂去。
她不會承認自己錯什麼了,她隻會去彌補,或者是揮霍。
我今後,就幫不了你了。
白钏臨終隻顧得上說這麼一句話。聽起來多麼遺憾,有解脫。
可白钏的魂啊又怎麼放心的下,放心的下她的白匙。
門外廊子上傳來一陣十分急需的腳步聲,細雨綿綿滴滴答答的從檐上落到土壤之中,與腳步聲重重疊疊的輝映。
緊接着,夏浦玉的屋門就被敲響了。
則袖站起身,走過去詢問:“什麼人?”
“我是趙岐。”
則袖看了一眼夏浦玉,見夏浦玉點了點頭,就打開了房門。
趙岐也沒顧身上的雨正在往地闆上滴,一進門就轉向夏浦玉,着急的道:“先生,我與兩兮在去嘯梅山莊的路上,遇見了彼閻洞的人。”
“兩兮呢?”夏浦玉站起身,走向趙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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