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袖搖搖扇子,湊到浦玉耳邊,看他正看的起勁,就自抒己見的說:“還真是前輩,過招這麼變幻莫測。”
浦玉笑笑,回道:“不然,濟仙前輩雖然看起來占上風,但鬼見憐正在以守作攻,少廢力氣,等待出擊。不過前輩的棍法确實變幻莫測,鬼見憐好幾次都險些接不住招,若不是她采用以退為進消耗前輩體力,早就敗下陣來了。”
浦玉說完,正欲要上前幫忙,就見鬼見憐騰身而起,後退幾步,一甩棍杖,立刻撒出一陣白煙,釣月僧慌忙捂住口鼻,卻還是中了噬魂消亡散的毒,此毒兇狠,不會置人于死地,但會讓人陷入生不如死的地步,如同上萬隻蛹蟲在身上啃噬攀爬,倒不是蠱蟲,無需外力幹涉,隻是一種藥物在血液中蔓延的感受,然後侵蝕人的心神,讓人陷入噩夢,解藥,是施毒者的血。
釣月僧這會兒已經中毒倒下。浦玉與則袖連忙上前:“妖女,這種下三濫的方法虧你想的出來!”
兩人沖向前去,與鬼見憐僵持,她也不為所動,不慌不忙的接着招,隻守不攻,像是摸二人武功底子。浦玉劈轉刺擋招招都是規矩有力,并且每一個招式都有深厚的内力作周氣來使招式更加有破敵力。則袖的招式遊走多變,不好琢磨,但是一些方法顯得中氣不足,有待加強訓練,且内力不如浦玉的紮實,看起來有些散漫無力,不過在這一輩裡也算是好底子了。
過了一會兒,鬼見憐果然再次抛出白煙,這下倒是放到了來的三個人。鬼見憐拎着釣月僧和則袖,對着昏昏沉沉的浦玉說:“叫你嘗嘗老娘的邪術到底管用不管用,先受幾天苦吧,想好了來拜我為師,就放了他兩個。”說完,就離開了。
就在半睡半醒之際,浦玉被身上的滾燙和痛楚所折磨着。身上如同無數隻小蟲在咬他,可一看自己身上,肌膚裡外沒有任何東西,内髒如同火燒一樣,喉嚨痛的說不出話,腦子裡一片混沌,冷汗似乎也浸透了中衣,一時間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在床榻上翻來覆去,近乎抓狂。
突然,他向跌落一般掉下來,應當是掉下了床榻,胳膊被撞的火辣辣的痛。等他能睜開時,就看見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林子,自己匍匐在草叢裡,前面跑過來幾個穿黑衣服的人,手裡拿着大刀,一下扔向他,他還跑不動。這會兒他眼前突然攔過一個人,刀直入他腹。等那人扭過頭,他才發現這人竟是自己的親爹。他一下跌坐在屍體面前,淚像斷了線的琉璃珠鍊一樣從飛雪的眸子裡滾落出來,往事曆曆在目不過如此。
“好好活着……”夏天霜張開那充滿腥甜和沙啞森寒的口腔,最後吐出了這麼四個字。像是從天外傳來的聲音,空洞又凄涼無力。他站起身,卻看到不遠處娘親的屍體,他爬着就要撲過去,卻被攔着不讓接近。他聲嘶力竭的哭喊着,卻如何也不放了他,隻讓他看着他娘親的眼簾垂下……
“怎麼辦……浦玉哥哥,是阿冬啊……”江岸冬哭着的攔抱着他。浦玉眼神洞然空空,毫無生氣,一個勁要沖開墨锵锵和江岸冬的阻攔往前爬,淚水洗面,都要浸濕江岸冬的衣服……
昨日傍晚時見幾個人久去不歸,歸雁歸雀着了急,于是歸雁讓歸雀留下,一個人去了山那邊。在草叢裡發現了浦玉。背回來躺在床榻上時,已經高燒不退,冷汗不止了。江岸冬在床邊照顧了一夜,早上好不容易退了點燒,竟作起了夢魇,而且臉色蒼白,唇齒出血,看起來狀态極其不好,可吓壞了江岸冬,當真是如何喊也喊不醒,确乎其實是中了毒。
江岸冬一手摟着他的腦袋,一手安撫的輕撫着他的背,想着要是夢魇,就要想辦法叫醒他,可誰知什麼辦法也沒用,幹着急的看着他難受。
“是阿冬啊…是阿冬……”越是害怕,越是不知怎麼辦,跟着浦玉哭泣的江岸冬隻能這樣做了,一聲一聲的在他耳邊叫他。屋外歸雁歸雀急得晃悠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弄解藥,都知道鬼見憐的毒藥隻有她自己能解,怎麼又能傷的了她,釣月僧和則袖還在她手裡……
“阿冬……”估摸着也有好一會兒了,有幸浦玉終于恢複了些神智,能知道自己在屋子裡,眼前這個灰藍色的影子是江岸冬,這才猛的一癱,無力的半合起眼睛,睡倒在江岸冬懷裡……
把浦玉弄回床上以後,江岸冬與墨锵锵悄聲走出來,關上門。四個人剛要松一口氣,就見門外來一個客聞。
“什麼人事”幾人走過去問。
客聞沒有坐上來,架勢就是給了錢就趕緊走,八成消息很緊急了:“昨夜易君現身玲門,光天書如今在高荀或者易君手裡。”
江岸冬給了錢打發客聞離開了。
歸雁歸雀聽到這,立馬有些亂陣腳了,問應該如何做。墨锵锵想了想,說:“不如先讓他們兩個去查查吧,在這也幫不上忙。”
晌午陽光射出林葉,一聲鳥鳴過,天上也捕捉不到其影。
(二十三)病後方知紅塵酣濃
“他身後背的什麼東西啊?”墨锵锵皺眉,給江岸冬示意了一下,江岸冬看過去,也皺起眉頭:“是把劍……”
“可他手裡是有劍的啊……”
風鸢坐在船頭,看着平靜的水面,開始擔憂起來。看着身旁的高不落,忍不住問:“你倒是跟我說說,我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啊?”
高不落看向她的眸子,低頭從腰間抽出短笛,放在手心,給風鸢看:“你是月後山莊風家領養的孫女風鸢,本姓葛,想必就是因為此才遭追殺。我本是玲門弟子,後來退隐至忙也鎮,開了一家名叫花鳥茗的茶樓,我們就在此相遇的。”高不落擡起頭,看向如畫般的缥缈山水萬川,輕歎了一聲說:“本來,已經是君知你心,你知君心,可阿鸢卻遭遇了不測。”
看到高不落投來的愧怍之目光,風鸢隻撓撓頭,行歉道一概不知。
“話說,你是高陽瓴弟子,那要多老了?”
高不落笑道:“我是師父的最後一個弟子,我還在襁褓之時,師父就不在了,我僅在人世度過二十餘年,玲門已經叠主三次,我的師兄姐已經去世兩位了。”
風鸢點點頭,才覺高不落正看着自己,眉宇間透出一股五味雜陳的情緒:“阿鸢當年,也問過這個問題。”
風吹水來浪如雨,玉破扁舟蕩心漪。山川之間,若是高某連阿鸢也認不出,此江湖他也無顔再待,何管這清風朗日呢?
江岸冬吹滅了正堂最後一支燭火,端起燭台正欲回房,就聽見有人叩門。
她心下一驚,這麼晚了,又是誰呢?她方踱步走去,思慮再三,也沒有開門,就聽聲音漸消,便細細聽去,結果聲音陡然響起,且更加急促。江岸冬怔了一下,眼下墨锵锵腿腳不方便,浦玉養病,隻自己勢單力薄,若是惡人要如何是好呢?昏黃的燈火映着她疲憊蒼白的臉頰,一滴汗從臉側徐徐流下。她伸出手去,要活動門闆……
這日黃昏,消去了下午的熱氣,習習涼風倒是讓人身爽冽。
他睜開眼時,隻覺得渾身無力,腦中混沌,如同是在炎地奔跑了三天三夜,最終昏死在太陽下一樣。身下被汗浸濕了一片,身上卻蓋着被子,他正要掀開,卻覺用了半天力氣胳膊隻挪了一寸,結果累的籲籲喘氣。
墨锵锵聽到動靜,就放下手裡的毛巾,擡起頭,才發現浦玉已經醒了,這才欣喜的笑道:“先生終于醒啦。”
見浦玉要掀被子,她連忙按着:“阿冬姐姐可不讓掀被子,你高燒剛退不能再出事。”
“阿冬呢?”浦玉覺着喉嚨像是針刺的一般,聲音也嘶啞無比,像是喝了一喉嚨的沙子,嘴裡還萦着一絲腥甜。
墨锵锵歎了口氣,說:“阿冬姐照顧你兩天一夜沒睡了,你老是被夢魇住,跟瘋魔了一樣,她不得叫着你嗎?這會兒補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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