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想起了趙朔剛敷衍爾雅說的“藥引子”,心中有些疑惑:這麼巧歪打正着嗎?還是他一開始便看出藥有問題了?但他不說破又圖什麼?
于是不由自主看了趙朔一眼,趙公子負手而立,依舊一副霁月風光的模樣,想想覺得不太可能,應是同錯認丁家後人一樣的巧合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出自楊慎《廿(nian四聲)一史彈詞》。
第11章
“魏公子!”謝楚心拿起小攤上的面具湊到魏書照面前,是猙獰的饕餮模樣,謝楚心笑道,“我聽聞蘭陵王高長恭因長相俊美,出陣時要戴猙獰面具才能威懾敵人,挺适合你的。”謝楚心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湊到魏書照臉上比了比,魏書照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高長恭最後飲鸠而亡,功高蓋主可不算好事。”
“啊這......”謝楚心冷不防被嗆了一口,也沒摸着頭腦,一時也不知怎麼回,等她再回過神來,面前已立了一位妙齡女子,正望向魏書照。
正是丁喜,一紅一白,後頭跟着的趙朔緩緩行來。
時間倒轉回前日同村長夫人說開的下午,丁喜誠摯邀請趙朔同她一道尋找魏書照,趙朔失笑:“道不同不相為謀,時至今日丁姑娘還以為你我所行之事可互相助力?”
“你們南境人愚善慣了,确實非同道中人,可趙公子忘了來這苦境所為何事?謝家。爾雅當日說的是‘書照哥哥前些天帶回來的漂亮姑娘’,你猜那是誰?”
趙朔皺了皺眉,丁喜補充道:“你我殊途同歸。”
魏書照率先打破沉默:“你是比武那給我下藥的天泉派弟子?”
“我不是天泉派弟子,我是你妹。”
魏書照聞言皺眉,似在疑惑這四個字到底是罵人還是确有其事。
“我姓丁,我叫丁喜。”丁喜認真地一字一句道。
魏書照眼神流露出一絲了然,“我知道了,有什麼事?”
丁喜這下也有些迷茫,順水推舟亂認了個身份,可這個身份要用來幹嘛呢?報仇?找誰報啊?丁翀禧是自殺,當年的厲高祖和鸢尾都死了,說起來當年最慘的是黑旗軍部下,最應該報仇的是火雲村的人,可是這幫人都在幹嘛,在種田玩彈珠?!丁喜複盤了下實在有些怒其不争。
“沒事就哪來的回哪兒呆着去。”魏書照依舊冷言冷語。
這人講話不好聽,丁喜也被氣到了,刻薄勁便上來了,在南境的時日也聽說過一些消息,便一股腦吐出來刺激他:“厲高祖的混賬事不談,便說當今那位秣元帝,也夠不仁不義的,暗影衛為他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我替您數一數,中書令韋誠,替饑荒災民請命,暴斃于府中,禁軍統領蔣毅,奪嫡之争中站錯陣營,新帝登基次日宣稱告老還鄉,實則被暗殺在途中......他倒好,為了好名聲說重創就重創,你卻還要替他賣命,說到底江湖仇殺不還是他暗地裡下的一顆釘子?不然你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去禦劍山莊比武招親?”
“行了!”
“你手上的血夠多了,黑旗軍當年的血也流得夠多了。”
兩人争執得難分難解,趙朔盯着魏書照旁邊的姑娘好半晌,終于試探地發問:“謝小姐?”
這三個字讓丁、魏二人驚覺旁側還有兩人,丁喜冷笑一聲,“謝小姐還是好興緻,跟着這殺人大魔頭在這逛着廟會。”
謝楚心聞言欠了個身,“多謝姑娘當日進火海救我。”
“你當時看着我沖進去了?”
“嗯。”
丁喜火又上來了,“那你在外頭人沒事不知道攔一攔?有這白跑一趟的時間你們家那小丫鬟也能被我救回來了。”
“丫鬟?哪個丫鬟?沒救回來?”謝楚心有些急了。
“叫什麼來着?小翠?是叫這個吧?”丁喜向趙朔确認了一番。
謝楚心整個人忽然一軟,“小翠......小翠......”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
丁喜伸手扶了她一把,謝楚心吃痛出聲,丁喜見她肩膀有傷,心下便了然當時情形怕是無法開口,有些後悔失言,頃刻住了嘴。
魏書照遞了帕子給謝楚心,然後正色同丁喜說道:“我知我所行之事多為不義,但先人臨終所托,世代相傳佑護黑旗軍後人,我不得不做,你沒有這般責任,天高海闊,自在逍遙,不必來趟這渾水,我們丁家的人,終歸得有一個過得稱心如意,你可明白?”
丁喜胸口起伏着,不自覺代入到假借的身份中,有些難受,比武大會的時候她上去比試了一番,雖然戴着覆面黑巾,但也是個眉眼清秀的少年,一眼看出她女扮男裝的身份還收了招沒用什麼氣力,如今聽到他說“我們丁家的人,終歸得有一個過得稱心如意”不由得鼻子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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