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宸平時極少穿這樣鮮亮顔色,亦真瞧見他笑了笑道:“宸兒也長大了,已經是俊俏少年郎了。”
俞宸紅着眼睛問亦真:“阿姐覺得好看嗎?”
亦真含淚看看他又看看攸甯道:“自然是好看的。”
攸甯雖舍不得她,但不比他們倆各懷心思,就隻是因為亦真離開而舍不得而已。
亦真彎起嘴角笑,卻滾下一滴淚來,俞宸想要上前替她拭去,可他連這資格也沒有。他在心裡想了千萬遍想拉着她什麼也不管離開這裡,可他終究不是這樣不顧頭尾的人,便是他不在乎名聲一輩子不要功名,難道亦真要頂着私奔的名聲?
外頭的人再三催促,亦真不得不拿起扇子起身,送親本該由哥哥來,可亦真雖有哥哥卻都已成家且又不親近,便早兩日說好由攸甯來。
攸甯含着淚過去要擡手扶着亦真,亦真正要把手放上去,俞宸卻一下拉開攸甯自己握住了亦真的手,亦真一頓,來隔着扇子看他一眼,可他并沒有轉過來,隻是低聲道:“我來送阿姐。”
亦真怕他多心便也沒有再說什麼,将手搭在他手上走出門去。
走到了門口姑姑家人來了,可俞宸卻握着她的手不放。
亦真趁别人還沒看見低聲道:“宸兒?”
俞宸卻将她的手握的更緊,淚順着下巴一滴滴落下。
亦真雖不知他的真正的心思,可見他如此也是萬分不舍,可事到如今什麼也是無用,狠心抽出手轉身上車,亦真放手之前的淚滴在他手上,燙的他四肢百骸都針紮一樣疼。
他站在原地,攸甯過來伏在他肩上哭,他眼睜睜看着車簾落下,隻這一層簾幕,他和她就近乎永别了。
可他或許還不知傷心并不是一時半刻的事,從這一刻起還有更多的事等着他去受。
兩人是亦真的親弟,便也到了姑姑家吃送行酒,俞宸便獨自坐在客席來。
俞宸以前年紀小,亦真不許人引他喝酒,他也聽亦真的話,雖好奇也不曾嘗試,今日想起以前書上說一醉解千愁,便拿起酒杯悶了一口,卻覺得一口下去酒順着喉嚨流進腸胃,灼的他五髒六腑都疼,苦的心都在顫。
可借着酒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苦,肆無忌憚的落淚,而不是把那些苦楚都吞在口中藏在心裡。
周家還是有些故交,他們如今遠去湘洲,來送行的也不算太少,桌上人越來越多,俞宸便順手拿了一壺酒去了廳外。
他捏着酒杯不住顫抖,此時方知世上沒有比嫉恨更折磨人的,沒有比酒更苦的。
他又突然瘋了似的,扔下酒杯要去找亦真帶她回家,可他喝醉了酒路也認不清,在陌生的地方繞來繞去跌跌撞撞,跑不知何處,擡頭四周的院子和牆,也分不清東南西北,茫茫一片,好像自己被孤零零扔到另一個世上。
他失魂落魄從這裡出去,也沒有等其他人,自己騎馬回了家。
他回到家一邊喝酒,一邊蹲在院子裡,把自己寫了幾箱字的紙都燒了。
突然想起那老道士的話,果然他再強求,還是一場空。他仰頭又灌了一口,淚便順着他的下巴流到衣襟上,夜裡冷風一吹,火苗忽的起來,在他眼裡恍惚搖曳。
他順勢坐在地上,緊了緊衣襟,苦笑的想,他今日就算一夜不睡,也沒有人來對他說:“宸兒怎麼還不去休息。”
攸甯第二天見他倒在屋門前的石階上,趕忙叫人把他擡進屋,可這夜過後他一病不起。
亦真這次是真正來告别了,可聽說俞宸病了,馬上來看他,俞宸一見她心裡苦澀委屈一湧而至。
亦真進門來,他打起精神坐了起來,對她叫了聲“阿姐。”
亦真看着他一臉病容,坐在他床邊忍不住落淚:“怎麼說病就病了,是不是夜裡又沒有好好休息,宸兒也大了,該好好照顧自己……”
她心疼的數落,俞宸卻什麼也說不出啾恃洸口,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亦真一時傷心也有些忘了分寸,周殷南不耐煩和馮太元支應,便說來找亦真,他對這又不熟悉,知道亦真在這便也過來了,見亦真和一衣衫不整的半大小子說話便覺有些不高興,進去便聽那小子道:“阿姐,我都聽你的,可你别走了陪陪我行不行?哪怕隻留一天。”
周殷南進來便道:“她又不是大夫,你讓她留下做什麼。”
亦真心裡不悅,可周殷南是個胡攪蠻纏的人,她不願當着俞宸的面與他争執起來,抹了抹眼淚解釋道:“這是我弟弟。”
周殷南道:“不是親的那個吧。”
亦真強忍下不快又解釋:“和親的也沒什麼差别。”
俞宸卻看也不看周殷南,更不肯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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