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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頁(第1頁)

&ldo;因為有你這樣的人在。&rdo;換做半年前,莊峥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對自己的同類說出這樣的話。可現在不管是因為自己變換的立場,還是為反駁而反駁,他都能從從容容地說出這句話,并且毫無違和感。常鎮遠從房間拿了外套錢包和鑰匙就往外走,臨走前,他對着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蠟燭的勵琛道,&ldo;别随便拿東西,房東的。走的時候記得鎖門。&rdo;92、&ldo;含情&rdo;脈脈(一)從家裡出來,常鎮遠一直在打淩博今的手機。手機那一頭始終處于等待接通的狀态。常鎮遠跑出小區,随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桑拿店的地址。這麼晚,二哥絕對不可能約淩博今去魯家村,他唯一能想到的地方隻有那家偏僻的桑拿店,盡管,他心裡知道希望不大。手機打到最後,對方關機了。&ldo;該死。&rdo;他将手機砸向坐墊,又很快拿起來撥通劉兆的電話。劉兆知道情況後,二話不說通知交警和各地民警協助找人。常鎮遠剛到桑拿店準備下車,就接到一通電話,竟然是淩博今打來的,&ldo;你在哪裡?&rdo;淩博今報了個地址。常鎮遠聽他邊說話邊喘氣,沉聲道:&ldo;怎麼樣?&rdo;淩博今道:&ldo;皮外傷。&rdo;&ldo;能開車嗎?&rdo;&ldo;師父,我等你。&rdo;淩博今聲音裡帶着委屈,像是在學校裡被人欺負的小孩向家長撒嬌。常鎮遠重新關上出租車的門,報了個地址,然後就這樣舉着電話,聽着電話那頭傳來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聲。直到目的地下車,常鎮遠看到街對面的青年叉開雙腿坐在路邊,一手用熱毛巾捂着臉一手拿着手機打電話,表情溫柔又滿足。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青年轉過頭,與他四目相對,雙眼彎出愉悅的弧度。常鎮遠看了看四周,挂掉手機,撥了個電話給劉兆說了下情況。&ldo;先去醫院。&rdo;劉兆的口氣裡帶着一絲不欲人知的疲倦。常鎮遠拿着手機走到街對面。淩博今站起來,放下熱毛巾,露出半張紅腫的臉,&ldo;他們有五個人。&rdo;他像是在邀功,又像是在求安慰,望向常鎮遠的眼睛帶着天生繁星的倒影,一閃一閃地發亮。常鎮遠看着超市門口那塊招牌,漫不經心地問道:&ldo;二哥發現了?&rdo;淩博今苦笑道:&ldo;出現的一群人個個抹黑着臉,穿着皺巴巴的襯衫和牛仔褲,随處可見的那種。&rdo;常鎮遠道:&ldo;現場在哪裡?讓隊長派人來現場采證。&rdo;&ldo;那裡。&rdo;淩博今指着超市邊上一個黑漆漆的巷子。常鎮遠又打了個電話給劉兆,沒多久大頭和竹竿就趕到了。&ldo;你小子,點兒真背啊!&rdo;大頭拍了拍淩博今的肩膀,卻引得對方一陣龇牙咧嘴。竹竿道:&ldo;你們先去醫院吧,這裡交給我們。&rdo;淩博今将車鑰匙塞到常鎮遠手裡。由于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同進同出,所以隻配給了一輛車,就淩博今出門時候開的那輛。常鎮遠看了眼手中的鑰匙,轉頭去看大頭和竹竿。淩博今沖大頭和竹竿揮手道:&ldo;拜托了!&rdo;大頭擺擺手。淩博今回頭,常鎮遠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想笑又怕臉痛,隻好讪讪地揉着手腕道:&ldo;打架打得手痛。&rdo;常鎮遠轉身去開車。淩博今傷口不少,但是都不眼中,拍了片子也沒什麼大礙,就是看上去有點恐怖,醫生最後隻給他配了些消炎止痛和外敷的藥。重新上車,淩博今邊系安全帶邊佯作不經意地開口道:&ldo;不知道回去的時候勵琛還在不在。&rdo;對于這樣毫無營養價值的問題,常鎮遠連回答都省了。淩博今道:&ldo;今天真的是勵琛的生日?&rdo;&ldo;不是。&rdo;&ldo;那他一定看我很不順眼。&rdo;淩博今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有點控制不住心底的得意。勵琛對師父有意思,他看出來了,那麼,師父對他有意思,勵琛應該也看出來了吧?他目光不由住地朝常鎮遠看去。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習慣于将越來越多的目光凝注在常鎮遠的臉上,就好像看稀世名畫一般,百看不厭。他起先以為自己太過于在乎常鎮遠的情緒,所以總是忍不住從他的一舉一動中分析他的喜怒哀樂,可現在覺得事情似乎遠非他想象中的那樣簡單。與母親的談話并沒有太大的結果,但他卻從母親的反應中捉到了蛛絲馬迹。母親說,他說的事情使她更需要精神科醫生的輔導。他很了解她的母親,她是個堅強而樂觀的人,也許會開小玩笑,但在大事上一向沉穩有主見,就如當初以不和為由堅持與父親離婚一樣。她總是能夠輕易地看穿自己和别人的想法,所以當她的這句話就像燈塔一樣,一下子肯定了他猜測的方向。車緩緩駛入小區。淩博今拎着袋子等常鎮遠停好車一起回家。常鎮遠下車的時候就看到他歪着嘴角的笑容。&ldo;不方便笑就不要笑。&rdo;淩博今嘴角咧得更高,不小心牽動另一邊嘴角,發出嘶的呼痛聲,半天才追上常鎮遠道:&ldo;沒辦法,在師父面前,我總是控制不住想笑。&rdo;常鎮遠上樓的腳步一頓,回頭看他,&ldo;我長得很好笑?&rdo;淩博今道:&ldo;我笑是因為開心。&rdo;常鎮遠道:&ldo;我長得很逗你開心?&rdo;淩博今無奈道:&ldo;師父,你知道我的意思。&rdo;常鎮遠繼續上樓,&ldo;收拾東西,一會兒回家。&rdo;淩博今腳步一下子慢下來,遲疑道:&ldo;今天這麼晚了,明天再搬吧?&rdo;常鎮遠道:&ldo;你可以一個人留下,我把車留給你。&rdo;淩博今道:&ldo;萬一二哥找上門怎麼辦?&rdo;&ldo;快點搬家。&rdo;&ldo;……&rdo;最終當晚還是沒有搬成,因為劉兆說,房東同意提前退租的條件是他們把房子打掃到租房前的狀态。……常鎮遠看着一桌子的殘羹剩飯,默許了淩博今的建議。第二天劉兆沒來電話催他們回警局,兩人就窩在房間裡坐着大掃除。淩博今雖然受了傷,但幹活相當利落,拖地擦桌,樣樣自告奮勇。常鎮遠和他有過一起做大掃除的經曆,所以過程還算默契,到了中午,兩人在快餐店匆匆吃過午飯,便打算收拾東西搬家,正好大頭來電話,常鎮遠邊接電話邊下樓,淩博今磨磨蹭蹭地跟在後面,然後發現常鎮遠越走越慢,到最後幹脆停下來了。&ldo;隊長怎麼樣?&rdo;常鎮遠問,&ldo;我知道了,有消息再說。&rdo;淩博今收住腳步,&ldo;發生什麼事了?&rdo;常鎮遠道:&ldo;你受傷的事市裡知道了,局長和隊長正向市裡彙報。&rdo;淩博今訝異道:&ldo;為了我?&rdo;常鎮遠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淩博今恍然道:&ldo;勵琛?&rdo;向二哥揭發他的身份,慫恿二哥找人揍他一頓隻是前奏,勵琛真正要對付的是劉兆。以勵琛的背景,隻要找到借口,劉兆就會吃不了兜着走。想通這一層,他臉色有些難看,&ldo;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堅持要留下,勵琛也找不到下手的機會。&rdo;常鎮遠道:&ldo;你是高估你自己還是小看勵琛?&rdo;淩博今道:&ldo;你什麼時候回家?&rdo;常鎮遠道:&ldo;現在。&rdo;&ldo;啊?&rdo;&ldo;難道我不是在回家的路上?&rdo;&ldo;……&rdo;淩博今想說不是指這個回家,但看到常鎮遠不欲多談的神情,隻好将話忍了下去。回到幸福田園,淩博今倒是識趣地沒有跟上樓,徑自回了大頭那屋。常鎮遠推門進屋,發現這幾天沒回來,這間一直被他嫌小的房子陡然大了不少,陽光照在地闆上,到處都是多餘的空間。他上樓沖了個澡,躺在床上看了會兒書,又迷迷瞪瞪地打了個盹,才接到大頭的電話。大頭口氣又急又躁,&ldo;頭兒被停職了。上次趙拓棠的事也被翻了出來,你和和尚申報的功勳可能要黃。聽說還會有特别工作組來調查,你讓和尚去醫院打張病假條在家裡呆着,先别過來。還有你,頭兒讓你放假,反正假條什麼都批了,你放心吧。&rdo;常鎮遠道:&ldo;局長怎麼說?&rdo;大頭道:&ldo;局長讓我們先跟着老虎,其他以後再說。&rdo;常鎮遠放下電話。勵琛這手釜底抽薪玩得漂亮。93、&ldo;含情&rdo;脈脈(二)晚飯後,常鎮遠開着車去看劉兆。劉兆這個人他前世就有幾面之緣,彼此都沒給對方留下什麼好印象。這一世,從另一個角度看劉兆,人還是那個人,好感卻上升不少。到底一個戰壕的,他對下屬的态度堪稱寬容。偶爾回想自己之前對他的态度,常鎮遠想,如果易地而處,這樣下屬他一定早讓他穿着小鞋去山溝溝裡呆着了。從這點說,劉兆這個人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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