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道:&ldo;那買點大白菜,很新鮮的,田裡剛摘的。&rdo;她又塞了一把進常鎮遠懷裡。淩博今道:&ldo;我們今天有菜了,改天來。&rdo;大嬸不理他了,一個勁兒對常鎮遠道:&ldo;帥哥,買點大白菜吃吃,很好吃的!你吃了肯定下次還來。&rdo;淩博今見常鎮遠不說話,正想問價錢,卻見常鎮遠把菜放下了。大嬸道:&ldo;哪裡不滿意?&rdo;常鎮遠指指淩博今道:&ldo;他說了算。&rdo;大嬸面色讪讪地将蔥和大白菜放回原位。淩博今訝異地看了常鎮遠一眼,嘴邊掩不住的笑意。等走了一段路,常鎮遠才道:&ldo;用你當擋箭牌不錯。&rdo;淩博今笑容不改,&ldo;是嘛?那師父随便用。&rdo;他走在前面,常鎮遠的視線就不可避免地落在他的身後……的屁股上。這場病怎麼來的他最清楚不過,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老天給他的一個警告,避免他兩輩子都栽在同一個人身上。但他清楚一點,對他來說,淩博今和徐谡承是不一樣的。選擇徐谡承是很理智的。通過朝夕相處的彼此了解,理智地認為他是最适合自己的人,然後一點一點地放縱自己投入感情,直到他認為時機成熟打算撷取果實。而淩博今……71、&ldo;殺氣&rdo;騰騰(十)如果理智發揮作用的話,他會讓自己離他遠一點。他頓住腳步。如果這真的是老天爺的警告,也許它來得太晚了一些。&ldo;師父?&rdo;淩博今站在烤鴨店的門口,疑惑地看着他在原地發呆的人,&ldo;是不是哪裡不舒服?&rdo;常鎮遠緩緩道:&ldo;烤鴨的皮要脆。&rdo;淩博今笑道:&ldo;好咧。&rdo;察覺自己目光凝視在那個人身上的時間過長,常鎮遠扭頭在附近有限的地盤裡轉悠起來。邊上有幾個賣堅果的攤位,花生核桃瓜子應有盡有。常鎮遠不太喜歡這類零食,但記得徐谡承是喜歡吃的。無論是辦公室還是去夜總會應酬,他總是能看到他面前放着一盤花生。鬼使神差的,他蹲下來買了兩斤。&ldo;師父喜歡吃花生?&rdo;淩博今提着烤鴨走過來。常鎮遠面無表情地接過花生,&ldo;還要買什麼?&rdo;淩博今道:&ldo;我去快餐店買幾個菜。大頭和王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下班。&rdo;常鎮遠無異議地跟着他。快餐店就在回去的路上,晚餐剛開始,店裡人不多。淩博今知道發燒後胃口不好,所以菜色買得很清淡,又要了碗銀耳湯。回到樓下,王瑞正低着頭開門。大頭也拎着盒飯,看到他們立刻扯着嗓子喊起來:&ldo;你不是發燒嗎?不在床上躺着跑下來幹嘛?&rdo;常鎮遠道:&ldo;退了。&rdo;大頭道:&ldo;進來坐坐吧,都擠在門外幹什麼。反正都買了菜,一起吃呗。&rdo;淩博今正要開口同意,就聽常鎮遠淡淡道:&ldo;我病着,不傳染你們了。&rdo;大頭道:&ldo;放心,我身體健康着呢。就是一張桌子吃吃飯,又不是嘴對嘴,怕什麼。&rdo;常鎮遠還想說什麼,就聽大頭把眼睛一瞪,&ldo;你怕傳染我們就不怕傳染人和尚嗎?你們還住一個屋裡呢。要不今天你一個人去房間裡呆着,和尚跟我們一起住。&rdo;跟你們一起住?常鎮遠想到王瑞,默不吭聲地提着花生進屋裡去了。大頭摟着他的肩膀,眉開眼笑道:&ldo;就是嘛。一場兄弟見外什麼?&rdo;王瑞似乎料到他們會過來搭夥,四張椅子都放好了。大頭幫他一起把飯盒一個個拿出來,放在桌上,然後轉身拿出兩瓶啤酒,叫道:&ldo;怎麼樣?來點酒精蒸發蒸發熱度?&rdo;淩博今擺手道:&ldo;喝酒傷身,師父才剛好,不能喝。&rdo;大頭道:&ldo;他不能喝你總能喝吧。&rdo;常鎮遠自然地回答道:&ldo;他醉了誰照顧我?&rdo;大頭怔忡了足足三秒鐘,才叫道:&ldo;你但他是你傭人啊!&rdo;王瑞擡頭,别有深意地看了常鎮遠和淩博今一眼。常鎮遠視若無睹地拉過椅子坐下。大頭還是給淩博今倒了一杯啤酒。四個人,八個菜,吃得倒很豐盛。常鎮遠沒什麼胃口,扒拉了兩口就跑去客廳看電視。過了會兒,大頭拎着酒瓶子擠到他身邊,低聲道:&ldo;我知道王瑞小子的心結在哪裡了。&rdo;常鎮遠道:&ldo;哦?&rdo;就他這表現,真知道才是奇了怪了。大頭道:&ldo;王瑞說他想家了。&rdo;&ldo;哦。&rdo;思鄉真是千年不變的好借口。大頭道:&ldo;他說想要回家工作。&rdo;常鎮遠的表情終于稍稍豐富了些,&ldo;你怎麼說?&rdo;&ldo;這個能怎麼說啊。&rdo;大頭撓頭道,&ldo;這種事情别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反正我就說他在這裡幹得挺好的,要是放棄有點可惜。但是家庭也很重要,他要真考慮好了,我也會祝福他。&rdo;常鎮遠知道王瑞為什麼會變得這麼陰沉了,悶葫蘆遇到呆頭鵝,有意思。&ldo;怎麼?我說的不對?&rdo;大頭道。常鎮遠道:&ldo;你都說這種事情别人不好多說什麼,還有什麼對不對的?&rdo;大頭道:&ldo;可我覺得他的情緒好像變得更加不對頭了?&rdo;常鎮遠道:&ldo;你覺得他什麼時候開始不對頭的?&rdo;大頭想了想道:&ldo;我也不太清楚。哦,那次我洗澡讓他幫忙遞條内褲,之後他關門的聲音可大了。你說就遞條内褲至于發這麼大的火嗎?第二天還給我臉色看,買了早餐也不吃,自己一個人跑了。後來就變得有點奇怪了,不對,好像之前那次,我腰傷了,讓他幫我貼個藥膏,他開始還答應得好好的,誰知到貼了幾天就老大不願意的。所以我說我羨慕你啊,有個二十四孝徒弟,我這個還得我照顧他的情緒。&rdo;常鎮遠難得說了句公道話,&ldo;他不也照顧了你的起居嗎?&rdo;大頭嘀咕道:&ldo;這都幾天沒煮飯了。&rdo;常鎮遠按着遙控器,看着屏幕上的畫面走馬燈般地變換。&ldo;不過,可能也沒多久能吃的了。&rdo;大頭突然蹦出這麼一句。常鎮遠道:&ldo;他決定要走?&rdo;&ldo;不是啊。&rdo;大頭道,&ldo;是珍珍,就是老油條那家店,你懂的。&rdo;常鎮遠道:&ldo;她回應你了?&rdo;大頭嘿嘿笑道:&ldo;打算星期天一起出去走走。&rdo;常鎮遠道:&ldo;才出去走走而已。&rdo;&ldo;不是啊,她是那種特認真的個性。說出去走走其實就是打算認真考慮我們之間的關系,就是婚姻關系。我也這把歲數了,不饒人啊。&rdo;常鎮遠餘光掃到站在大頭身邊的王瑞。他手裡拿着剩下的半瓶啤酒,大概想問他還喝不喝。大頭順着常鎮遠的目光回頭,&ldo;哎?你在這裡多久了?&rdo;王瑞拎着啤酒瓶,淡淡地問道:&ldo;還喝嗎?&rdo;大頭道:&ldo;喝啊。你給……&rdo;&ldo;我&rdo;字還沒出口,酒瓶子就被拎走了。大頭沒好氣地看着常鎮遠道:&ldo;你看看他這個态度。&rdo;常鎮遠将遙控往沙發上一放,起身問淩博今,&ldo;吃完了嗎?&rdo;淩博今正打算幫王瑞把桌上一部分東西收拾掉,聞言道:&ldo;吃完了。&rdo;&ldo;上樓吧。&rdo;常鎮遠甩手就走。大頭目瞪口呆,&ldo;你就這麼走了?&rdo;常鎮遠道:&ldo;我是病人。&rdo;&ldo;你是病人就自己走,拉着和尚幹嘛?&rdo;大頭看着自己徒弟在那裡埋頭收拾,别人的徒弟和他師父一起吃完就拍拍屁股走,心裡老大不平衡。到底是自己的徒弟自己疼啊。常鎮遠道:&ldo;他得伺候我。&rdo;&ldo;我靠!&rdo;大頭不可思議地看着他。淩博今大概想到高速公路上那個車主随口的一句話,配合地笑笑道:&ldo;是啊。&rdo;大頭看着淩博今主動從常鎮遠手裡接過花生,兩人一前一後高高興興地上樓,再看站在旁邊一聲不吭的王瑞,心裡落差感更大了,忍不住對王瑞道:&ldo;你要真覺得家裡好,不如先回去看看?&rdo;啤酒瓶重重地叩在桌上。王瑞提着啤酒瓶就進了廚房。大頭:&ldo;……&rdo;他怎麼覺得他說什麼都是錯呢?第二天回警局,就看到童震虎和劉兆面對面地坐在辦公室裡。童震虎的臉色就像外面的天氣,有點陰沉。劉兆看到常鎮遠進來,臉上立刻抹開了笑,&ldo;身體怎麼樣了?&rdo;&ldo;退燒了。&rdo;&ldo;去醫院了嗎?&rdo;&ldo;吃藥就好了。&rdo;&ldo;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啊。&rdo;劉兆笑呵呵地繼續扯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ldo;我看你這陣子好像瘦了。&rdo;常鎮遠雖然沒有看到前情提要,但是看他童震虎兩人的表情也能猜到一二,順勢道:&ldo;嗯,這陣子一直堅持鍛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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