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王公公又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是張嬷嬷,那就難怪了,原來是這雪桑殿出了内賊。她自問待她不薄,對于照顧自己的人,哥哥更是仁厚大度,沒想到她居然還是胳膊肘往外拐,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收買了她。“凝香,進來。”“到我跟前來。”弦月指了指近旁的位置,對着進來忐忑不安的凝香道。凝香猶豫了片刻,卻還是乖乖的走到了弦月手指的位置。“蹲下身子。”凝香擡頭,看了弦月一眼,乖乖的蹲下了身子,弦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湊到凝香的耳畔,也不知她說了什麼,凝香盯着弦月,雙眸瞪的大大的,滿是不解。“照我說的去做,找人跟着她。”弦月一直坐在書房的椅子上,臨近寅時,書房的門才被輕輕推開,才一點的動靜,眯着眼睛的弦月很快坐直了身子。“怎麼樣了?有消息了嗎?”凝香走到弦月跟前,黑暗中,那雙眼睛在望向弦月的時候,驚懼而又敬畏,不久前,她的公子還在殿下的懷中撒嬌,她不明白,一個四歲的奶娃子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的事。“張嬷嬷去了李貴妃的那裡。”果然是這樣,弦月猛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望着珠宣殿的方向,小手緊握成拳。“凝香,找人看好張嬷嬷。”聽着門吱吱合上的聲音,偌大的書房終于隻有弦月一個人了。“難怪連老天都會看上你。”熟悉的音調,帶着濃濃的驚歎。“是你。”弦月轉過身,看着身後白衣白發的女子,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老天看上她,是呀,她就是被老天看上了,然後一直被折磨着的人。“我會和你走,但必須等我把事情處理好,師傅,你要幫我。”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這禁宮之中必定有過人之處。李貴妃是嗎?想要斬草除根,那好,我就如你所願。☆、:殺無赦(一)“有事起奏,無事退朝。”金銮大殿之上,又尖又細的嗓音如常響起,生生的像是要刺破人的耳膜一般。殿内的大臣恭敬的站在兩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瞧着大殿正中緊皺着眉頭,一臉不耐和煩躁的鳳玄淩,弓着身子,不發一言。太子殿下現昏迷不醒,據說已是藥石無效,若再弄出些煩心的事情來,指不定這項上的人頭都保不住了,這個時候,保持沉默,是明智的選擇。鳳玄淩身子坐直,站在他身前的李德全像是有感應一般,轉過身,見鳳玄淩擺了擺手,李德全會意的點了點頭,回到原來的位置,眯着眼睛,掃了兩旁的大臣一眼:“退——”“兒臣有要事啟奏父皇。”李德全順着聲音來源你的方向看去,大殿的入口,嬌小的身影,一奔一跳的,像是靈活的小兔子,一點點慢慢的近了,那張臉,卻沒有與那靈活的小身子相襯的天真和活潑,悲戚而又凝重,甚至帶着濃濃的怨恨。弦月走到大殿正中,朝着鳳玄淩的方向跪下,仰頭,倔強的與他對視:“兒臣有要事啟奏父皇。”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劃破大殿的冷清。鳳玄淩直直的盯着跪在殿下的弦月,眉頭擰成一團,堆成了小山丘,眼睛眯成一條直線,像是鋒利的匕首,朝着她眉心的位置直射而來。那雙眼睛,銳利如鷹,有着上位者的威嚴,說不出的壓迫,弦月勇敢的迎上他的視線,不躲不閃,從出生到現在,她從未如此認真看過她的父皇,鳳國的國主。宮裡的那些人都說,哥哥和他長的很像,她一直不以為然。在她看來,哥哥溫文儒雅,溫柔可親,微笑的時候,讓人如沐春風,而那個她叫父皇的人似乎總闆着一張臉,活像别人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一般,見着了她,似乎也總是指責,可現在看來,他們的五官真的很像,如果那個女人沒有離開,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呢?才一天的時間而已,他整個人便憔悴了許多,也蒼老了許多,對于這個讓她心愛女人難産的自己,他應該是又愛又恨的吧,所以将自己刻意冷落在雪桑殿,但是對于哥哥,他真的做到了将母妃的那份愛也一并給了他。四年前,他失去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痛不欲生,現在如何能經受得住這樣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打擊?弦月覺得其實他是個好皇帝,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忍受心裡的痛楚坐在這大殿之上,面對着這滿朝的文武,難怪鳳國能在這亂世中屹立不倒,也許這就是身為國君的痛苦和無奈吧。雖然他沒能給自己該有的關愛,但是她一點也不怨他,不怨,不恨,亦無愛。“胡鬧,你是嫌朕還不夠心煩嗎?退下。”威嚴的聲音帶着濃濃的疲倦,還有煩躁。“兒臣狀告李貴妃包藏禍心,設計加害我和哥哥。”清澈略帶着稚嫩的聲音,铿锵有力,像是平地的驚雷,将整個金銮殿炸開。方才那些低頭不語的大臣忽然擡起了頭,先是震驚不已掃視了對方一眼,然後視線齊齊落在跪在殿中的弦月身上,過了半晌,側身看着前方的李大将軍。“無知小兒,血口噴人。”李維安李大将軍聽到有人給他的愛女冠上這樣的罪名,起初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的,怒不可遏,他武将出生,靠着一身好武藝和膽量,時逢亂世,能有今日的地位,完全是他在戰場上奮勇搏殺來的,是個火爆脾氣,聽弦月這樣說,如何還能控制的住,沖到她跟前,一雙粗糙的大掌揚的高高的,就要落下。“李大将軍。”弦月猛然轉過身,仰頭看着那朝着自己落下來的大掌,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不躲不閃,其餘的大臣皆是瞪大着眼睛,心道,這李維安果真是個莽夫,未免太大膽了,雖說公主并不受寵,殿下也——不過再怎麼說,公主身份尊貴,又是當着皇上的面,這分明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裡了,不過是個四歲的無知小兒,怎麼能下次狠手呢?也正是因為弦月年幼,這些人也并未将她的話放在心上,震驚之後,便當成了孩子的玩笑話。“李将軍。”眼看着那巴掌就要落在弦月的臉上,一直坐在龍椅上的鳳玄淩突然站了起來,面露驚慌,指着李維安大喝道。“誰準你動我的徒弟了?”柔而冷的聲音在金銮殿的上空響起,晨曦的陽光射了進來,半空中銀白的飛刀泛着清冷的光輝,劃出優美的弧度,衆人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做了個咽口水的動作,向後退了幾步,唯恐那鋒利的匕首劃破自己的喉管。“啊。”李維安痛叫了一聲,另外一隻手握住自己流血的掌心,向後連續退了好幾步,一張布滿胡渣的臉頓時變的蒼白起來,額頭上也有冷汗冒了出來。“你——你——”李維安指着弦月,痛的說不出話來,他雖是武将出生,皮糙肉厚,不過那飛刀直插入他的掌心,他的右手怕是廢了。弦月雙眼冰冷,伸手擦掉臉上的血迹,從地上站了起來,白衣白發的女子翩然落地。“這這是我的師傅。”弦月起身,指着翩然落地的白衣女子,對着滿朝的文武大臣道。“柳心悠。”白衣女子轉身,對着還是緊張看着弦月的鳳玄淩。弦月仰頭,對着柳心悠淺淺一笑。“李大将軍不顧及身份尊卑,是想把我打死滅口嗎?難道說李貴妃設計陷害我哥哥一事,李大将軍也有參與,你們到底是何居心?”被血沾染的手用力的揮開那指着自己的手指,李維安又是一陣痛苦的悶哼,心裡再怎麼氣憤,也不敢像方才那樣妄為了,隔着那麼遠的距離,居然能将飛刀準備無誤的插在他運動的手掌,其功力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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