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依然緊緊抱着木傀儡,軟化的神色卻透露了他内心對扳指的垂涎。
葉蕭再接再厲:“隻是看一看,我就站在你面前,絕不會讓猴子有半點損壞。”說着又将扳指往前遞了遞,“這東西夠你們一整個雜耍班子吃上幾年了。”
到底還是個少年,一聽這話,眸子陡然放光,迫不及待地接過扳指,塞入被洗得泛白的衣襟内,這才将懷裡的木傀儡遞給葉蕭。
葉蕭接過木傀儡,雙掌捧着,翻來覆去地研究了幾遍,這一整隻木猴子身上,果然是除了木材,不見任何其他材質。
他看完了,并沒有立刻将木傀儡還給少年,反而饒有興緻地問道:“這東西是你做的?”
少年飛快搖頭,目光緊張地落在木傀儡上,哪怕收了翡翠扳指,他依然擔心自己的木猴拿不回來。
葉蕭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卻仍然不将木傀儡還回去,口中又問:“不是你做的,那這是誰做的?”
少年咬了咬下唇,一副閉嘴不言的模樣。
葉蕭好奇地道:“怎麼,那人不讓你透露名姓?”
少年心想,這倒也沒有,隻是那位明顯有避世之心,送他的木猴使他得以入駐雜耍班子,免去饑寒,他出于感激,亦從來不透露那位的消息。
見他不說話,葉蕭繼續說道:“這樣吧,咱們換一種方式,送你木猴之人可是姓魯,住在溫縣以東三十裡的十方谷内?”
少年依然不說話,可是猛然一顫的眸子,直接将他的心思洩露得明明白白。
葉蕭得了答案,便将木傀儡遞還給他,挑眉道:“回去吧。”
少年緊緊咬着泛紅的下唇,抱着木傀儡轉身就跑回了休息區。
此時椅背上的少女花式展示完空碗,正小心翼翼地将裝滿清水的瓷碗送到頭頂,成功以後,雙臂放平伸展,單腳點在椅背橫條,驚現又刺激,圍觀人群中間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喝彩聲。
少年離開後,張讓抛來問詢的神色,葉蕭朝他點點頭,他便走向天然居的方向。
兩人先前出來時,馬車還停留在天然居的後院。
等他駕了馬車過來,葉蕭坐上馬車,直接往宮廷的方向而去。
車簾在行進中時不時地掀開一道縫隙,将一路上的熱鬧與喧嚣傳進車廂,葉蕭卻沒有了欣賞這人聲鼎沸的心情,閉着眸子,心下琢磨着方才的事情。
姓魯……
住在溫縣以東的十方谷……
若他所料不錯,十方谷中的高手應為魯班後人,一手木工巧奪天工,當世無人能及,但看那少年的木猴,便能些微窺見這一代魯大師的手藝。
若是能把他請到書院來任教,那定是學子們的福音。
不過能人多怪癖,這位魯大師也不例外,多年前,原主曾去過一趟十方谷,他奉命鎮壓起義,想要請魯大師制作一些大型器械,那一次是吃了個閉門羹,魯大師閉門不見,原主因為趕時間,便沒有堅持等下去,所以後來使用的投石機等器械,依然是從前流傳下來物件。
如今,他可能要再去一趟十方谷,至于将要張貼出來的招賢榜文,對于魯大師這樣的大家而言,是沒有半點吸引力的。
想要請他出山,必得要有誠意。
馬車速度減緩,外頭傳來些許交談聲,接着馬車重新加快速度,這便是進入宮門了。
今日回到章台殿時,天色尚早,李青山也還未回來,葉蕭想了想,索性去了偏殿,命人準備筆墨,就着平日教導娃娃的低矮書案,撫額思索片刻,鎮紙一按,提筆揮毫。
一炷香過後,洋洋灑灑的一篇招賢榜文便已成書,鼻尖亦萦繞着淡雅的墨香味。
葉蕭将筆擱在一旁的青瓷筆托上,輕輕吹了吹尚未幹透的墨迹,從頭通讀一遍,文理順暢,表意清晰,通俗易懂,隻要識字,哪怕文化程度低些的也能讀懂。
榜文寫完後,雙目便有些酸澀,突如其來湧上一陣困意。
葉蕭原是想去李姝那兒接娃娃的,此刻驟然困得幾乎睜不開眼,他按了按眉心,便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而去床榻上歇息,隻脫下一件外袍,沾上枕頭沒多久就睡着了。
因着此事,這日便與先前那些晚歸的日子一樣,由李姝身邊的阿翹将娃娃送回來。
傍晚時分,李青山回到殿中,沒有見到葉蕭的影子,第一個念頭便是想當然地以為他又晚歸了,可是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對。
他轉身瞧了眼身後的張讓,當下便問道:“人呢?”
張讓指了指偏殿的方向,李青山腳步一轉,走進偏殿,一眼就見着側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葉蕭。
他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和呼吸,坐到床沿上,靜靜地看着這張略帶疲憊的睡顔,眸色一暗,忽覺眉心這微微的皺起甚是礙眼,拇指不受控制地就撫了上去,帶着厚繭的溫熱指腹緩緩摩-挲,似是想将這道褶皺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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