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面落在李青山眼中,堪稱觸目驚心,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難看,隻覺心口仿佛針紮一樣地難受,早知生孩子這樣艱難,那天下午便是用強,也要把人綁回去,絕不讓葉蕭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要直面戰場。
如今卻是說什麼都晚了,他幫不上忙,隻能緊緊地攬着葉蕭,雙唇貼在懷中人耳邊,鼓勵道:“雲揚,再堅持一下。”
可是這種事情,哪裡是簡單一句“堅持”就能解決的。
即便是婦人,最佳生産年齡也在二十歲上下,到了三十已算得高齡,葉蕭如今已然三十過半,早已不是生産的最佳年齡。
加之他又是男子,骨盆早已定型,本就比不得婦人優越,孩子又從要谷道出來,更是比婦人生産艱難百倍。
可是這個時候,别無他法,隻能硬生。
葉蕭疼得幾乎暈厥,衣角也已被他的指尖抓爛,他死死地咬住下唇,積蓄着力量,等待下一次發力,然而腹中時不時地劇烈抽痛,卻叫他好不容易積攢的力氣一下子散了個幹淨。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孩子依然下不來,他已心生不詳,或許,殚精竭慮、勞心勞力将近十個月時間,最終會敗在這最後一關上,也未可知……
仿佛感應到這種想法,腹中的猛地又是一股劇痛,讓他陡然清醒幾分,這孩子,可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他艱難轉頭,扯住李青山的衣襟,喘着粗氣道:“若我……當真撐不到孩子出來,你……你便剖開我的肚子,把孩子……取出來……”如此,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李青山拼命搖頭:“不會的,我帶你去找穩婆,現在就去,有穩婆在,你和孩子一定大小平安。”
“不許!”猛地說出這兩個字,費了葉蕭大半的力氣,過了會兒才緩過勁來,“讓旁人知曉……我成什麼了……清嶺葉氏絕容不下我這樣的怪物……”
這樣的情景太過觸目驚心,讓李青山的心理防線幾乎崩潰:“那要怎麼辦,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葉蕭緊咬着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推……繼續推……”
李青山無法,隻能繼續上手推腹,他不忍見到葉蕭如此痛苦的模樣,便将視線全部集中到腰腹間,這一次他下了大力氣,硬是将孩子的頭推進谷道,卻也讓葉蕭更加難捱。
實在痛得忍不住,便側了頭,一口咬在李青山肩頭,喉中的悶哼一聲大過一聲,沒有尖聲的叫喊,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
李青山倒不覺得被咬的地方有多痛,這樣的痛楚,比起此時的葉蕭來,萬分之一都及不上,他多想換自己來疼,讓他的雲揚能喘口氣。
手上動作不斷,腦中卻不知怎的,走馬觀花地回憶起兩人相遇以後的種種。
洛邑初見時的相談甚歡,分别時的一夜風流,再見時小院十日朝夕相對,落雁山脈死裡逃生,京師重逢步步驚心,登基大典後徹夜長談,以及蘆葦叢裡的那個午後。
他心裡分明清楚地知道,兩人立場相對,不該有太多牽扯,卻還是控制不住地走近對方,這個人堪為知己,也堪為對手,對他而言擁有緻命的吸引力,沾上了便再也放不開手。
那日延壽殿接風宴,這人一襲白袍、峨冠博帶,是何等的恣意風流,如今卻為了生下他的孩子,在生死線上苦苦掙紮。
男人生子堪稱亘古奇聞,這人分明可以堕去胎兒,免受這份罪,可他沒有……
李青山心裡憋悶得喘不過氣來,隻為了這個孩子,他這輩子都是欠着葉蕭的。
此時,肩頭被咬住的力道漸漸地變小了,李青山急忙回過頭來查看葉蕭的情況。
隻見懷中人臉色蒼白如紙,眼眸緊閉,眉心擰成一道深深的溝壑,整個人仿佛隻剩下喘息的力氣,而這喘息聲,都不似先前那麼有力了。
李青山前所未有地慌了,連聲喚道:“雲揚,不許睡,不許睡……老子不許你睡,聽到沒有!”
此時的葉蕭,隻覺自己真的快要撐不住了,可身體的感覺在告訴他,孩子還沒有下來,喃喃開口時,聲音無比虛浮:“孩子……孩子到哪裡了……”
他感覺到後面被觸碰,緊接着,便聽得李青山略帶驚喜的聲音:“快出來了,就快出來了,雲揚,我摸到孩子的頭發了,你再用一次力,就一次。”
這消息複又給了葉蕭希望,可從破水開始,他已經熬了太久,現下真的使不上半分力氣,半昏半醒間,朦胧地想着,或許……自己需要刺激。
他努力地調整呼吸,努力地積蓄力氣,胸膛連帶着高隆的大腹都劇烈起伏,唇齒輕啟,卻問道:“青山……你……你愛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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