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雯看了一眼身邊的于建宇,被她剛才的舉動吓得不輕的樣子,哽咽着朝他道歉:“是不是吓到你了,對不起啊。”
于建宇幫她把亂了的頭發理好,從茶幾上拿濕紙巾給她擦了臉,而自己的臉上早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他歎了口氣,對挨了一巴掌的人苦笑道:“陳與同,你要是想還手,就打我吧。”
陳與同沒說話,他在等待許雯給他一個解釋,過了這麼長時間,他已經猜想到,這個解釋與許逸風有關,所以他一點也不在乎剛才挨的那一下,現在這個答案呼之欲出。
“陳與同,你知道麼?”許雯望着陳與同,緩緩地說:“許逸風,救我的那天。”
“他不是去救我的。”
“他是去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有點難過。
第23章消炭
中考完,許逸風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畫畫,到了固定的時間,就去王劼家呆着,把家騰給郭月芝和那個他從來沒碰過面的陌生的男人。
有時候,幹脆就在王劼家住下,相比自己家,王劼的家裡的環境十分簡陋,連個淋浴都沒有,洗澡的工具是個大鐵盆子,兩個人互相給對方身上潑水。
他的父母沒讀過書,靠種地為生,學習和生活上對王劼的管理和照顧約等于沒有,任他自生自滅,對許逸風自然也像對自己的兒子一樣粗放。但許逸風常常有種錯覺,這裡才是他的家。
出分後,許逸風和高媛作為美術特長生被二中錄取,王劼的成績很好,班主任推薦他參加二中的補錄考試。
“去市裡上高中?”王義新聽到兒子的中考成績喜憂參半,去年種地虧了幾萬塊,現在還欠着連隊的包地款,兒子争氣,他這個當爹的自然驕傲,但經濟上的負擔也确實不容忽視。
許逸風從兩個大人愁雲密布的臉上看出了端倪,他放下筷子,祈求道:“叔叔,阿姨,我們老師說,如果他能考到重點班,是可以免學費的。”
可是住宿費和夥食費,對現在的家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王義新狠狠抽了口煙,看着兩個孩子眼睛裡期盼的目光,實在沒辦法拒絕,歎氣道:“考吧,要是能考上,就去。不過……”
王劼和許逸風對視了一眼,低頭對父親說:“畫畫就算了,反正我畫得也不怎麼好,怪浪費錢的。”
那天晚上,兩個少年躺在一起,那張磚塊和木闆壘就的小床随着他們倆的個子蹿過一米七,竟顯得有點短窄。
“你一定要去。”他們的手握在一起,微微出了汗,許逸風側過頭,發現王劼也側着頭看着他,沒有移開視線,悄聲說:“我們三個人,要永遠在一起。”
對面的少年,黑色的眼睛比黑夜更加明亮,無比堅定:“嗯,我一定會考上的,你以後,要好好畫畫,把我的那份也畫了。”
他們長大了,身體在發育,青春的萌動像是雨後的春筍,很多事不需要指導和教學。
在昏暗的房間,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許逸風湊過去,嘴唇碰了一下比黑夜更加明亮的,黑色的眼睛。
第二天,許逸風回到家,見到了消失很久的許慶來,他和郭月芝面對面坐着,兩個人中間的桌子上放着一個存折。
“這是高中三年的學費。”許慶來看了一眼兒子,在他缺席的日子裡,孩子長高了,身上竟透出一股成年人的氣息。
“風兒。”他有些激動地站起來,想伸手抱一下他的兒子,但許逸風像是沒看到他,徑直走到母親身旁,許慶來隻好又默默坐下了。
“沒别的事就走吧。”郭月芝起身送客。許慶來出門前,看着牆上挂滿了許逸風的畫,其中最中間的一幅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那是在許逸風剛學會水彩的時候畫的,筆觸還很稚嫩,顔色調得也粗糙,但卻十分溫馨。
那早已褪色的溫馨,随着郭月芝把門關上,永遠地消失了。
他留下的存折郭月芝碰也沒碰,她的心裡有恨,可她恨的人已經走了,這份恨意于是便隻能轉移到,和許慶來年輕的時候一樣漂亮和溫柔的兒子身上。
“把你爸給的錢拿着。”她對許逸風說,見孩子的目光停留在牆上那幅畫上,走過去把畫從牆上拽下來,撕成了碎片。
其實這件事在許逸風去北京上大學之後就已經釋懷了,當他看到了更大的世界,同時更多的注意力轉移到實現自己的夢想,父母離婚便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甚至是成長之路上難免會遇到的波折。
隻是在當時,郭月芝的行為以及後來她對許逸風的冷漠,愈演愈烈的,大多數時候毫無來由的遷怒,讓正處在最敏感的年齡的少年,過早地承受了殘酷的世界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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