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衣服濕了,要換衣服。”
“我不想換。”
“隻要一會。”
季叢十分惱怒地拉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他很明顯完全沒有清醒,視線也模糊,意識更是困倦。剛才躺下去時十分潦草,絨線衫還穿在身上,又因為出了很多汗,裡衣更是緊緊貼着皮膚,和線衫粘成一團。
季叢在領口扒拉了兩下,沒扒拉下來,不耐煩地伸手拉住衣服底部,把絨線衫和裡衣兩層一氣兒脫了下來,這才覺得痛快了些。
檀玄幾乎沒有任何準備,就看到了他光裸的上上半身。
因為秋冬不怎麼見日光,胸膛大片的皮膚都白得驚人。肢體肌肉薄而修長,形狀非常美好。昏黃燈光下,細密的汗水,更帶來星星點點的光感。連帶着那股被衣服緊緊捂住的熱氣,都瞬間掙脫束縛,撲面而來。
那一刻,檀玄覺得有些輕微的暈眩,他幾乎是立刻就低下了頭,臉上露出的罕見的腼腆和拘謹。而脖子,臉龐,耳朵,更是非常快地染上了紅色。
季叢迷迷糊糊裡,壓根沒覺得哪裡不對,隻催促道:“衣服!”
“……這,這裡。”檀玄把衣服遞過去。
季叢粗糙地把衣服往頭上一套,幹爽的觸感的确讓他覺得舒适了很多,也更為困倦了:“……我睡了。”
檀玄如夢初醒:“等一等,還要吃藥。”他迅速在地闆上蹲下,從床底找出一個生鏽的鐵皮箱子,就是那種過年送禮用來裝餅幹的,不用說,恐怕這也是從老爹那個廢品回收站裡摸來的。
“吃什麼藥,我又沒病。”季叢很不滿。
“你剛剛出了汗,吹了風。吃藥會保險一點。”檀玄打開鐵皮盒子。或許是因為舊不使用,蓋子貼得緊緊的,需要用力才能掰開。裡面潦草地堆着些常用藥品:碘酒,棉簽,創口貼……止疼藥。
“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季叢開始亂發脾氣,“你就是胡說八道。”
聲音挺有力氣的,說明身體還沒壞得太厲害。
檀玄終于在箱子底部翻出幾盒感冒藥,挨個把把它們拿出來:“你說過的,‘絕對不要再發燒’。”
“我說過嗎?”季叢皺眉。
“今年夏天的時候。”
季叢打了個哈欠,頭發亂蓬蓬的,滿臉困意地坐在被子裡,衣服套得亂七八糟,領口大半都開着,胳膊也露在外面。
他勉強忍耐道:“那就吃。”
檀玄接着床頭燈泡的光線,仔細檢查了一遍那幾盒藥,有的已經用過,有的還沒拆封,不過大部分都過期了。他把過期的挑揀出來,留下還能用的。
季叢坐在床上,軟綿綿地拍了兩下被子,發出“啪,啪”兩聲:“好沒!快點!”
“馬上。”檀玄從季叢書包裡拿出杯子,和藥一起遞到床前。
季叢眼睛閉着,就着水一口悶了兩顆藥,連聲音也沒出,一頭就載下去。他把被子團了團,放在胸前抱住,很快就睡着了。
跟進卧室的三寶走過來,用前爪夠了夠垂下來的床單,意思是也想上床去。
“不可以。”檀玄說,“在别人家作客,不可以亂來。”
“喵。”三寶小小叫了一聲,用背側在檀玄腿邊來回蹭着。
檀玄知道它年紀大,脾氣也大,怕它再叫出聲,吵得季叢睡不好。隻能用手帕給它擦了腳,然後脫下外套,鋪在床位空餘的地方。
三寶領會他的意思,一躍而上,在衣服上找了個舒服地方揣手趴下,大大打了個哈欠,也陪着季叢一道睡着了。安逸得很。
檀玄沒有打擾這一人一貓,他收拾好季叢換下來的衣服,想拿到外邊去。那衣服上還留有主人的體溫,殘餘着熱力,檀玄手剛碰到,就不禁收了回去。猶豫了半晌,才把衣服疊好,放在客廳的椅子上。
深秋的月光從緣廊裡照射下來,寒冷而皎潔。檀玄這時候才看清屋子裡的全貌,相比夏天的時候,這兒可變得多了。
原本井井有條,富有秩序的屋子,變得一團糟了。水池裡沒有洗的碗,櫃子上随意放的衣服,書桌上堆滿了各種練習冊和課本,還有許多散落着濃縮咖啡的包裝袋,整個空間因為長期空氣不流通而有種灰塵累積下的逼仄感。
好像……過得不太好。
雖然之前收拾得很幹淨,但好像隻是為了處處不落下風,為了争一口氣,所以累的時候,這些堅持就自然而然地瓦解了。
檀玄看見書桌上有摞書快要塌下來了,于是走過去,把桌上的書拿下來,一本本重新整理好。桌前,窗外,玉蘭樹的枝幹在風中響動。
最後拿起散落的咖啡袋子時,檀玄無意看見了那張壓在玻璃下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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