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婆人好,待他們有情,霍铮不能平白無故接受這份情義占老人便宜,該給的還是要給。
蘭婆有些不樂意,她一個老婆子最不缺的就是錢,家裡所剩的錢就算她到死也花不光,帶不走。搖頭推拒,“好孩子,這錢你們留下拿去用,我老了,沒啥地方能用上錢了。”
霍铮執意交給她,讓蘭婆收下換取他們一個心安。
在門口推讓片刻,黑珍珠等得不耐煩了,沖兩人叫了聲搖尾巴,爪子沿着門檻扒拉,要往外頭沖。
蘭婆隻能收下那袋錢,忖道出去給兩孩子多添置些東西,就比如霍铮。
霍铮肯花錢替白細添置一年四季不同的衣物,自己卻隻有那幾套反複換洗。
雨水密集,白細上學堂時,車廂内多備出一雙鞋子,免得他踩到水坑濕了鞋換上,而霍铮在外奔勞整日,鞋子濕得透透的,第二日沒幹透也照穿不誤,這是仗着身體底子強健,才敢這般肆意糟蹋自己了。
蘭婆疼愛白細的同時也心疼霍铮,把兩人當成自己的孩子對待。
鍋上偎有熱食,白細端起穿過庭院,往後院過去。
霍铮正在喂馬,見他過來,不贊同道:“裡頭暖,進屋裡吃。”
除去大年前後那幾日,學堂照常講課,故鄉偏遠的學子,過年時沒回故鄉,選擇留在書館内苦讀。
有人唯恐落下學識,一人接一人,也不回去過年。一群漂泊在外苦讀的學子聚在學堂裡度過佳節,不失為他們的樂趣。
這是白細在弘揚館的第一個月,下了馬車,學子們陸續入館,白細與霍铮道别,進了書館後,将披在身上禦寒的鬥篷除去,露出一身素白儒服,發上束着與其他學子們一樣的發冠。
他掂了掂背後的小布包,笑眯眯地與經過身邊的人言好。
白細性子溫和,待人友善,模樣生得白淨俊俏,初到學館的前幾日雖然遭受大家議論,一個月接觸下來,學堂内有不少人卸去對他的好奇與防備,方子塵性子活潑,拉着他結交了不少同窗朋友。
有人願與他結交示好,自然也有的人看他哪都不順眼,說話時暗裡藏刀冷嘲熱諷。
上個月的文測已經結束,衆學子的位置随之發生變化,白細被調去了後排座位,而方子塵留在中排,兩人遙遙相望,感到遺憾。
方子塵能言善道,平日白細遇到麻煩,都是他出面解圍。兩人分開也就罷了,不巧的是,白細後方位置上,坐着的人,正是看他極不對眼的燕雪崇。
燕家是禹城内四大富商之首,燕雪崇是家裡幺子,出生時便受盡寵愛,巴結着與他交好的人,可繞着禹城排上數圈。
燕小公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弘揚館半年已是極力收斂起性子,唯獨對白細,時至今日,心存着一口怒氣。
這口怒氣源于不久前的一次文學比試。
那日恰逢下了場大雨,夫子興起,讓他們以煙雨竹林作畫賦詩。
當時衆人取墨,雨天地面濕滑,白細不慎摔跤,手上拿的墨硯脫手而出,砸到燕雪崇身上。
燕雪崇腦袋被墨硯磕出一道傷口,從臉到腳,潑了半身墨水,黑成一塊炭。
衆學子驚愕,竭力忍笑,最後憋不住,哄堂大笑,燕雪崇的臉色黑了又白白了又紅,憤怒離去。
堂堂燕家的小少爺在衆人眼前丢盡臉面,足以讓他對白細惱恨于心,書館嚴禁鬧事,他隻好将這筆仇暗暗記下,凡與白細碰上,就對他暗嘲冷諷,與燕雪崇為伍的人也看白細不順眼,唇舌相譏。
文人辱起人來不如村裡人直言不諱,白細未能把燕雪崇平時對他的嘲諷全部聽明白,卻看得出對方厭惡他。
動物的本能讓他盡可能遠離對方,盡管當日他給燕雪崇認真賠了不是,燕雪崇卻并不放在心上,逮着機會,總要諷他兩句。
一門課堂上有五十位學生,白細坐在後排不起眼的地方,夫子繞在前方看不到,燕雪崇就多了作弄他的機會。
朗朗書聲起,夫子念一句,大家跟讀一句。白細搖頭晃腦念詩,有的念對了,有的瞎念,不仔細聽,看上去倒也有模有樣。
耳朵動了動,有人在笑他。
白細轉頭,燕雪崇用嘴型罵了他一句蠢,他置之不理,腿蹬忽然一顫,哐當——
他一屁股坐到地面,腦袋嗡嗡作響。
夫子與學生們紛紛看他,夫子問:“發生何事?”
白細爬起來拍拍屁股,“老師,我的凳腿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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