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華那邊顯然是認真的,這樁案子在半個月後以醫療事故罪轉送檢察院,由檢察院進行取證調查,然後準備公訴。
區法院立案後,王濤以院方名義按慣例去給紀堯辦了取保候審,然後從法院折回來,約了紀堯見面。
為了準備應訴,紀堯周末不值班,他不大好意思讓同事三番兩次地幫他頂位,所以工作日時會辛苦一些,大多數時候都在醫院白晚班地連軸轉。
王濤約他的時候,他還有兩個小時就得去夜班交接,不大能走得開,于是把對方約在了職工食堂見面。
下午三點半,食堂還沒開火,幾個櫃台後空蕩蕩的,隻擺着幾個零散的飯盒架子。
紀堯坐在食堂角落,有些焦慮地把手機解鎖又按滅,時不時看一眼腕上的手表,想要站起來走動兩圈,又硬生生忍住了。
好在王濤來得很快,他手裡拎着一個公文包,還貼心地帶了兩杯咖啡來。
“王律師。”紀堯眼前一亮,迎着他走了幾步。
“等久了吧。”王濤跟他握了握手,然後在安靜的角落裡坐下,拆開一杯咖啡遞給紀堯:“你的手續我都辦完了,放心,都很順利。”
“是嗎。”紀堯勉強扯了扯嘴角,說道:“辛苦您了。”
之前李玲華要起訴的時候,紀堯其實沒怎麼擔心。做醫生的,沒遇上醫鬧也見過醫鬧,他沒覺得有什麼大事。
但現在,眼瞅着快真吃上公訴官司了,紀堯心裡确實有點沒底。
王濤似乎發現了他的緊張,笑着安慰道:“紀醫生,你不用太害怕,取保候審就是正常的行政手段,之後開庭,證明你沒罪就撤銷了,不會有什麼不良記錄。而且這期間你都可以正常上班,隻要不離開本市就行,對生活沒什麼影響。”
紀堯緊皺的眉頭略松開一點,但看起來還是沒完全放松。
王濤也沒強求,畢竟任誰惹上官司都不會心平氣和地不當回事,紀堯人還年輕,沉不住氣也正常。
“我今天去取了起訴書副本和證據目錄,正好你也一起看看。”王濤說:“總得來看,情況還算不錯。雖然病患死亡是事實,但是‘嚴重不負責任’的概念不好界定。我今天去查看了起訴書和證據目錄,發現關于患者病情說明的部分隻有患者父親的口供,沒有其他證據。當時他喝過酒,意識不清醒,所以我們可以主張他的記憶混亂,不能做決定性證據。”
紀堯點了點頭,又臨時想起什麼,問道:“對了,李家的事兒,您清楚嗎?”
王濤愣了愣,顯然不知道他說的是哪方面。
“李玲華和劉強感情不和的事。”紀堯說:“之前那個簽同意書的就是劉強的婚外情對象。”
紀堯說着頓了頓,在心裡自嘲地笑了笑,心說無論如何,蔣衡好歹也算是幫了忙,起碼把婚變的事透給他了,沒讓他兩眼一抹黑地背這個黑鍋。
他掐頭去尾,盡可能把蔣衡告訴他的消息客觀地轉述給了王濤,王濤摸了摸下巴,輕輕啧了一聲。
“怪不得呢。”王濤說。
“什麼?”紀堯問。
“對方律師前些天去了李文之前飙車的俱樂部。”王濤說:“我之前還在想他去那幹嘛,現在看來,他或許是去查李文的死了。”
“……這您都知道?”紀堯詫異道。
“都是一個圈子裡的,或多或少能聽到點風聲。”王濤說:“他老師是政法系知名的教授,我對他略有所耳聞。”
紀堯一想起這個就頭疼,他是知道蔣衡的名聲的。從畢業開始,蔣衡的庭審勝率就很高,雖然不至于百戰百勝那麼邪門,但也夠紀堯郁悶了。
“很厲害?”紀堯問:“我以為你們律師也看資曆。”
“看天賦吧。”王濤哈哈一笑:“法條是死的,人是活的,主要腦子活不活泛,會不會用——之前網上不是還有小年輕說過,叫什麼,總有一條适合你?”
紀堯:“……”
謝謝,更焦慮了。
這個玩笑顯然沒能調節氣氛,王濤撲哧一樂,搖了搖頭。
“開玩笑的。”王濤說:“歸根結底,律師也是基于法律工作,法律有明确規定的事情,律師也翻不出花來。”
“而且,既然有這種情況發生,那我也會試着從周芳身上下手查查看。”王濤話鋒一轉,正色道:“如果按你所說,劉強是有和周芳合謀蓄意隐瞞拖延,導緻李文不治身亡的嫌疑的。我可以按這個方向去調查一下,如果能查到實際性證據,劉強的口供可以直接無效化處理。”
紀堯抿了抿唇,說道:“成功性大嗎?”
“我隻能說試試看。”王濤沒把話說死,隻是安慰道:“不過就算找不到他們勾結的證據也沒關系,劉強隻有口頭證言,沒有切實證據證明自己提出過李文的疾病史,在這種情況下,按照疑罪從無的原則,法院會不予采納此證據。加上當時POCT的結果是陰性,所以我們可以主張這是意外事件——急救情況下沒有進行細緻的HIV複查,以POCT結果為準,這也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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