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突然想起望塵當年說的那四個字,“心甘情願。”彼時葉輕将其當做勸慰之語,如今想來,俱是他的肺腑之言。他嘴上說着不甘,心裡卻已經默認了這份不求回報的付出。☆、淩涯子師徒二人将死去的望塵埋在柳色山莊背面的山坡上。野草荒漫,寒鴉低鳴,新墳故人相依。蕭瑟秋意中,眉目疏淡的青年朝着墓碑做最後躬身一禮,身後男子靜靜看着這一切,等到身前之人行完拜禮後才走上前,與青年十指交纏。“走吧,不要太傷心了。”他把人帶走,留下身後一個孤零零的墓碑。“我并不傷心……好奇怪,師父,”葉輕茫茫然,“我竟然一點傷心的感覺都沒有,隻是有些失落郁悶罷了。”淩涯子:“……”“這便是長大的代價嗎?”葉輕愣愣問道。淩涯子不由得好笑:“長大可不是這樣無悲無喜的,是他在你心目中并沒有你所以為的那麼重要。”“心中惆怅依舊,隻是,”葉輕垂下臉,“我不會再為這種人而難過了。”惆怅中有着惋惜,有着錯恨,卻唯獨沒有哀痛。不值得,真的不值得。“那就好。”“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找方秋鴻?”“我們先去客棧找小南吧。”身旁的身影怔住,淩涯子轉頭挑眉:“嗯?”“……好,好吧。”……荒間小路,草木萋萋,葉輕手裡捏着從望塵身上掉落的綿紙,指腹不住摩挲其柔紙紙面,心中有些忐忑,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師父還要繼續帶着那個小孩嗎?這怎麼行?他想東想西老半天,心中又是突然豁然開朗,怕什麼,反正他都跟師父在一起了,還擔心那麼多幹嘛?淩涯子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右手一晃,順手抄走他手上的紙,“嗯,這什麼?”“……是從他身上掉下來的。”淩涯子看到上面的字,嗤笑一聲:“還挺癡情。”“師父——”葉輕不樂意。“好了好了,我知道,死者為大,”淩涯子收起輕蔑神色,把手中紙張翻來覆去,“這紙質倒是特别。”綿紙細滑如沙,柔軟如綿,葉輕解釋:“駱城中有一書墨齋,是望塵前輩名下産業,這類綿紙是他親手創制,産量不多,價格昂貴,隻有書墨齋中才有得賣。”“我以前在方秋鴻那裡見過這種綿紙,覺得手感上佳,想讓他送我幾張,結果他不願意,當時我還覺得他小氣呢。”葉輕點頭:“這紙很貴的,他不願意給也是正常。”“這麼說來,慕谷主他們之所以讓我們來駱城,想必也是發現了這一點,”淩涯子道,“二谷主博覽群書,見識深遠,應該是看透了些什麼。”“有道理。”……随着天氣轉涼,秋意愈加濃厚,街上百姓較之春夏之日少了許多,師徒二人相攜來到一家并不起眼的客棧,尋找半年不見的小混蛋。店主顯然還記得之前這位長得好看的道長,數落了幾個不長眼的跑堂夥計,熱絡地上前相迎,笑容滿面。“道長請坐,好久不見啦,今日一早枝頭上喜鵲叫個不停,我就知道有貴人上門了。”“掌櫃的客氣了。請問之前跟我在一起的那個孩子還在嗎?”雖然那時穿得窮酸潦倒,但畢竟一身氣度猶在,掌櫃的自然不敢輕待;如今眉目間的萎靡失意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容光煥發的神色,窄袖寬袍,俊美逼人,整個人單是站在那裡,就隐隐顯出一派宗師風範,何況身邊又跟着一位不苟言笑的清貴公子,掌櫃的心下暗歎其不凡來曆,表面上更加笑容可掬。“道長指的是小南吧?”掌櫃的賠着笑臉,“那孩子之前在我這裡住了三個多月,把錢都花光了,也沒錢支付房錢,走也不肯走,一直說要等道長回來,我心裡想着這孩子怪可憐的,也狠不下心把人趕走,就留他在後院做個掃地幫廚的活計,不僅可以幫貼房錢,還能維持飽腹……說起來這個孩子雖然個子兒不高,力氣倒是不小,也肯吃苦——”葉輕聽得不耐煩:“夠了!現在叫他出來,我們要帶他走。”掌櫃的落下一語:“他被人帶走了。”“什麼?”淩涯子陡聞意外之言,心頭無由來地一陣慌張,“他被誰帶走了?”葉輕也随之皺起眉,神色冷肅。“是一位姓方的公子将他帶走的,”掌櫃一臉無辜,“他自稱小南的長輩,把欠着的房錢結了,小南也說認識他,所以……”淩涯子聽聞“姓方”二字心中已知是大大不妙了,他與葉輕對視一眼,“他有留下什麼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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