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的人看了,甚至會覺得他們兩個更像母子。
聶無極倒是不常來。易水心跟他關系很奇怪,看上去比主仆親近,仔細體會一下又覺得比師徒疏遠。我估摸着大概率是他不耐煩奶孩子,才心安理得地把易水心丢在鶴鳴山當甩手掌櫃。謝哲青為此沒少說他管生不管養,被聶無極反駁了,約莫也意識到不對,又改口說是管殺不管埋。聽得聶扶風白眼翻得比天還高,直罵他文盲。罵得舒坦了,就去給一邊沉默的小南瓜順毛。
聶扶風說,别聽這兩個糟心的東西胡說,你的生身父母不管你,往後姨姨姨夫就是你的父親母親,觀兒就是你的小哥哥。
易水心的嘴唇動了一下,好像很不知所措,半天了才想起來說:“謝謝蕭夫人……”
聶扶風歎了口氣,不知怎麼回事忽然看向我站着的方向,微微笑了一下,“觀兒?來了怎麼傻站在那裡?”
也許是她的聲音太溫柔——好像在隆冬臘月裡走進了一間開着暖氣的房間,又或許是她長得和我媽實在很像,總之我就像被下了迷藥,不受控制地向她走去。等靠得近了,我才看清聶扶風眼裡似乎閃爍這一點光,她擡手輕輕摸了摸我的腦袋,再把易水心的手交到了我手裡。
“去吧。”她說着,在我背上輕輕推了一把。
那一推的力道不大,我卻活像被高鐵撞了一下,跌跌撞撞摔出了門外。
90
睜開眼後,發現床邊圍了一圈人,打眼一掃,俠風古道的幾個長老幾乎全來了。挨得最近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了的山羊胡,一見我醒來,臉上如臨大敵,不知是關心還是心虛。
我使了一把勁兒想坐起來,結果起身的動作剛開了個頭就被腰上傳來的痛給拽回了床上。大師伯一把把山羊胡擠到了角落裡,按着我的肩膀讓我小心傷口再崩開,又問我感覺怎麼樣。其他人也湊上來詢問我的狀況。唯獨山羊胡不在其中。
床邊的空間本來就不大,這時又被一幫人堵得水洩不通,悶得人有些透不過氣。我收着勁兒小心翼翼吸了口氣。理智告訴我現在應該好好回應長輩的關心,告訴他們自己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可心裡仿佛被塞進了一團火,火勢不大,卻長久持續地燃燒着,炙烤得人心煩意亂。我看向恨不得把自己團成一小團廢紙讓風吹走的山羊胡,終于還是忍不住叫住了他。
我問:“所以黃師伯,也是知情人嗎?”
也許是被我說中了心事,山羊胡的臉色刷地白了,吞吞吐吐好半天,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不說話不奇怪,怪的是周圍這些個叔叔伯伯也不再追問我的身體狀況,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裝聾作啞。
我漸漸地也從這種沉默當中咂摸出了味道。如果把整個世界比作動物園,那麼我就是其中最珍稀的那款保護動物,全國全世界乃至全宇宙僅此一隻。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心情頓時有些複雜。說不上委屈,也夠不到憤怒的标準,非要名狀一下,大概就是好笑當中還帶着一絲無語。
我歎了口氣,用盡了洪荒之力向大師伯撒了個嬌。
我說,我想見陳清風。
我說我知道他肯定在門外藏着呢,你有本事玩弄我,你有本事進門啊。
估計是擔心我再嚎下去就是不能播的内容,房門猛地被人推開,陳清風快步走到床前,向準備出門給我們騰地方的幾個長老揖了一下算作見禮。我沒給他狡辯的機會,在他開口之前搶先問道:“你跟易水心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陳清風不愧是鶴鳴山的師叔祖,聽了這話面不改色心不跳,“就這一件,沒了。我也沒想到他臨走前會給你一刀,這跟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樣。”
那我真是謝謝您嘞。
看我沒反應,他又胡謅了起來:“這幾天江湖上衆說紛纭的,我聽了一耳朵,說易水心的确是永湖程家村的孩子,母親去得早,後娘進門以後對他也是非打即罵,要不是僥幸遇上小謝和聶無極,恐怕已經淹死在易水裡了。這麼一看,他想奪走你的身份,取而代之,好像也不是什麼怪事了。”
他的神色很坦蕩,好像真的隻是在講述一些江湖秘辛。我卻忍不下去了。
我說陳清風,你知不知道你隻有在瞎掰的時候才會口若懸河舌燦蓮花?
陳清風語塞。
我又問他易水心呢?
這回他沉默的時間更長了。
等到我實在沒了耐心也沒了精力,昏昏欲睡之際,才終于等來了他的回答。
陳清風說:“易水心假扮蕭恪之子,殘害武林同仁一事證據确鑿,沉劍山莊已經聯合幾大門派一同下了追殺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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