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令人窒息的死寂過後,不知道是誰尴尬地笑了兩聲,“年輕人就是有活力啊,哈哈。”
你笑什麼啊!?
這還不如不笑呢!!
第17章逐月明·其四
49
這群長輩跟原身似乎很熟悉,一口一個“小冬”叫得親切。
我被簇擁在中間,借着原身的光,體驗了一把衆星拱月的感覺。可惜我絞盡腦汁也沒在周圍找到一張哪怕隻是有些熟悉的臉,因此根本沒有什麼愉快的情緒。唯恐說多錯多,暴露自己是個西貝貨的事實,我隻好把嘴閉得比鹬蚌相争裡的蚌還緊,任他們舌燦蓮花,我除了嗯、啊、哦三字大丨法,再沒有别的回複。
先前“誇”我們有活力的人一口氣歎得那叫一個百轉千回,“謝哲青怎麼養出這麼文靜的一個孩子?”
我覺得這話沒法接。
我想了想,“嗯…怎麼不能呢?”
俠風古道放在陽平當地是赫赫有名的大門派,可要是放眼整個江湖,它就算不上太出名了。
易水心和我說起過中原這些個叫得上号的門派,要麼是曆史悠久,類似少林武當,要麼就是有聲名顯赫的大佬坐鎮。有聶無極的自在城、有柳葉刀的沉劍山莊就是後者裡出類拔萃的兩個代表。
但俠風古道和哪一個都不大沾得上邊。用比較官方的說法,它其實應該屬于前朝餘孽的一種——俠風古道的祖師爺曾經做過前朝禁軍的頭頭,後來因為玩不會職場那一套被同事陷害,差點連命都搭了進去。
祖師爺在監獄深度遊了一圈後大徹大悟,痛定思痛,決定上疏辭官,再也不吃九九六的苦。
實在是我輩楷模。
俠風古道立派幾十年,一直不溫不火,養出來的弟子也沒有争強好勝、出人頭地的野心。不出意外的話,未來的幾十年它也會這麼一直不溫不火下去。
誰想到半路突然冒出個謝哲青來。
逃早課、耍滑頭,練劍偷工減料;好美酒、好駿馬,還好交怪朋友。很難想象這人到底是怎麼長成一代宗師的。
我想起還在居延海時的夢,一時也有些無語。
一群人裡留着山羊胡的那個撚着胡子,笑眯眯地拍拍我肩膀,“你還想他長成第二個謝哲青不成?”
“呸!可不敢胡說,萬一成真了怎麼辦?”
“怕什麼,又不是沒養過。”
山羊胡要帶我們去見掌門,我因此被迫聽了一道中年男人的唇槍舌劍,山門到主屋之間這段路也被他們拉得無限漫長。不過他們看起來吵得不可開交,仔細聽來卻更像拌嘴,沒什麼火藥味,不僅沒讓人覺得反感,反倒讓我有點懷念還在家的日子。
這裡的氛圍和自在城确實南轅北轍。我被左一個師叔右一個師伯夾在中間,騰不出空去采訪易水心的感想,隻能忙裡偷閑飛快地瞄他一眼。
易水心乖巧地跟在後頭,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拘謹,一言不發。
俠風古道的掌門是謝哲青的師父,按照輩分我應該喊一聲師爺,但是我對自己“鸠”的身份非常有自知之明,這兩個字在舌頭上轉了一圈,實在是叫不出口。所幸掌門很有高人的虛懷若谷寬宏大量,沒計較什麼,和我拉了幾句家常,轉頭和易水心聊起了正事。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聽他們說起蕭恪的死,又說起謝哲青為了聶無極與師門割席。俠風古道的人好像并不很忌諱談起這段往事,比起諱莫如深的秘密,大家似乎更傾向于當它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得着謝哲青就罵上兩句“不像樣”。
正走着神,掌門忽然叫了我一聲。沒等我反應過來,面前就出現了一隻木盒子。
我一頭霧水,下意識就接到了手裡,發覺不對的時候為時已晚,可擡頭一看,易水心沒說話,掌門也笑呵呵的,還催我:“試試趁不趁手。”
盒子裡是一把出鞘的劍,刃如秋水,寒霧凝霜,是連我這樣的外行也忍不住誇一句的好劍。我大約是被開匣時的冷光晃了眼,竟然真的伸手拿起了它。
握住劍柄的刹那,太陽穴一陣刺痛,腦子裡突然湧進了許多晃動的人影。有的在喝酒,有的在練劍,有的騎在馬上,奔馳在沙漠裡。還有兩個很特殊的,一高一矮,像一對夫妻,懷裡抱着個不大的孩子走在長街上。
我看着他們五官模糊的臉,無端端覺得熟悉又難過。
直到聽見易水心的聲音,我終于醒悟過來——這是“鄭小冬”的情緒,那些出現在記憶碎片裡的人,是他的父母、他的師長、他的朋友。
不是我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我忽然覺得冷,好像赤身裸體站在齊膝深的雪地裡,連血管都被凍得又薄又脆,輕輕一碰就會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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