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道,沉默了一路的陳清風突然開口問:“你急着下山,是剩下那半張山河圖有線索了?”
他這話對着的是易水心,但不妨礙我震驚到一聲“卧槽”脫口而出。我說什麼半張山河圖,我怎麼不知道?那玩意兒不是都在聶無極那兒嗎?
易水心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
離開自在城以後,我常常抓到他用這種帶着深意的目光看着我。可是每每當我問起,他又三緘其口,什麼也不肯說。
陳清風一臉了然,先是搖搖頭,問我除了長了個吃心眼兒還知道什麼,又朝易水心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陳清風說:“醜媳婦兒還得見公婆呢,你瞞不了他一輩子。”
他意有所指,我聽得雲裡霧裡,易水心顯然聽出了弦外之音,“還不是時候。”
然後他們就你一言我一語打了一路機鋒。一個說明日複明日,什麼時候才是時候?另一個表示天機不可洩露,我心中自有判斷。我被夾在中間,左耳聽陳清風說小易你是個聰明人,右耳是易水心反駁他自己天生一根筋,不撞南牆不回頭。
你們什麼時候背着我有小秘密了?有什麼是我這個尊貴的穿書會員不能知道的嗎?
我像隻在瓜田裡上蹿下跳的猹,急壞了。
第14章逐月明·其一
41
回到鶴鳴觀,陳清風拉着易水心進屋說起小話,我打着端茶送水的旗号敲了幾次門,都被陳清風用哄孩子的方式騙了出去。
氣得我蹲在院子裡邊薅雜草邊在心裡罵人。
玄玄坐在屋檐下的台階上正看着螞蟻搬家,小孩警覺得很,一見我光動嘴不出聲就闆起臉警告:“不許說師叔祖壞話。”頓了頓,立馬又補充了一句:“在心裡偷偷說也不行!”
我看他如臨大敵的樣子覺得好笑,沒忍住逗了一句:“偷偷說了又怎麼樣,你還能聽見不成?”
易水心出門時正趕上玄玄舉着小木劍要跟我決鬥。可能是我把人氣得狠了,他連耳朵尖都是通紅的。易水心靠在門邊似笑非笑,評價我:“欺負小孩兒,你還真是出息了。”
沒等我喊冤,玄玄搶在前頭惡人先告狀,痛斥我背後說人的無恥行徑,順便挺着胸要求屋裡出來的倆人對他仗義執言的行為進行表彰。我上手捏了捏小孩頭頂的揪揪,說你有本事告狀,有本事把給你的糖還我啊。
不說還好,他一聽這話,立刻甩開我跑到陳清風身邊,舉着我剛才送他的那支麥芽糖邀功請賞,“師叔祖教導弟子不要貪圖口腹之欲,弟子一句都不敢忘。”
陳清風大笑。
玄玄不明所以,有樣學樣咧着大嘴。易水心扭開臉估計也在笑,院子裡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我沉默了。
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我隻覺得他們吵鬧。
42
那之後,我和易水心在山上又住了一段時間。
山裡的生活實在乏善可陳,沒什麼娛樂活動,每天除了看山看鳥,就是看人練劍。懶覺也睡不安穩,一大清早就會被亂七八糟的聲音吵醒——鳥鳴聲、腳步聲,還有道觀弟子的說話聲,有時候在聊天,另一些時候則是在念經,聽得我兩眼無神,生無可戀。
和在自在城時一樣,易水心又和我做起了鄰居。
他的生物鐘規律得吓人,天不亮就在院子裡練刀,練到日上三竿,我睡完了回籠覺,就來拉上我一起吃飯。頭回被吵醒那天,我睡眼惺忪地蹲在門口看他對着木樁子咣咣一頓造。易水心練得很忘我,一個餘光也沒舍得送我,還是我按捺不住沒話找話,這才在他眼裡有了一席之地。
我問他,你不是天才嗎,怎麼也這麼卷?
易水心問我什麼叫卷,聽完了解釋若有所思,不知在憋什麼壞,半晌才朝我笑笑,“既沒有城主那樣的天資,想要出頭,當然隻能指望勤能補拙。”
天才的思想覺悟,的确不是我這種鹹魚能追得上的。
我上上下下端詳了他一陣,翻了個白眼回屋了。
午飯過後,他有時會帶着我和玄玄下山,喝茶、聽書、給小孩買一些七巧闆、魯班鎖之類的益智玩具。不下山的時候,易水心會坐在院子裡看書。書都是陳清風帶來的,我曾經因為好奇湊上去看了一眼,頓時被滿篇的之乎者也嗚呼哀哉撞暈了,隻好灰溜溜跑到玄玄跟前,陪他解九連環。
玄玄的不耐煩幾乎要具象化,不過最後還是被我用一小包蜜餞賄賂了。
眼見着就要到鄧燈燈嘴裡“中原人的八月十五”,山下的鎮子也開始挂起各式各樣的彩燈。臨近中秋的幾天,鎮上沒有宵禁,即使晚上也很熱鬧。街上到處是桂花的香味,像紗又像霧,輕輕籠着遊動的人群。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必須每日一親吻 天下第一少女攻[重生] 穿成男配的炮灰妻[穿書] 醫女驚謀 穿成霸總的情人[穿書] 大明:你這也叫坐牢?老朱羨慕了 最近的她們有點奇怪 鍊接修仙,億萬萬修士皆為我打工 影帝頭頂有點綠 渣攻們全都追上來求複合 天命修魔 穿成反派孩子的媽[穿書] 回到民國鬧離婚 自我意識上傳中 此間宇宙 黑神話之桃仙令 異世界少女的流水賬日志 穿成總裁的情婦[穿書] 索萊希之迷 師姐狡于狐(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