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篁想了想,接過信封,認真地說:&ldo;謝謝你,錢我暫時收了,算是我借你的,給我一年時間,明年的最後一天我一定還給你。&rdo;說罷,他拉開抽匣找出紙筆。&ldo;哎,你幹什麼?&rdo;彩虹攔住他。&ldo;我寫個借條。&rdo;&ldo;借你個頭拉,跟我還這麼認真。我不信你會借給你嗎?當我是傻子啊。在這麼較真我可要翻臉了。&rdo;說罷,她将紙筆往抽屜裡一扔,摸了摸他瘦的顴骨凸出的臉,又用指腹抹了抹他額頭上的皺眉,&ldo;我現在沒病沒災,錢不着急還,你少打點工,多休息休息。&rdo;季篁坐下來,拉住她的手,說道,&ldo;關于我媽媽額病,有些情況要告訴你。。。她是尿中毒晚起,很嚴重,需要換腎。我。。。&rdo;&ldo;這是很大的手術吧?&rdo;彩虹有位小學同學的父親做過換腎手術,但是聽說換腎很貴,單純一個腎的價格就是二十萬,還不算手術的費用。所幸同學家境富裕,手術成功,他的父親直到現在還健在。&ldo;和其他的器官移植相比,它相對簡單。&rdo;&ldo;那麼。。。腎源找到了嗎?&rdo;她問。&ldo;醫生說直系親屬匹配的情況更好,成功率更高。&rdo;他說,&ldo;而且。。。省錢。&rdo;她的臉白了白,輕輕握住他的手,&ldo;我明白,關老師都告訴我了。&rdo;他靜靜地坐着,半天沒說話。過了片刻,他正要張口,彩虹按住他的嘴,&ldo;你放心去做手術,我會好好照顧你和伯母的。&rdo;他的臉上浮出一絲苦笑,&ldo;腎髒切除後會有一些副作用。。。我是指,在今後的生活上。比如不能喝酒,不能喝咖啡等等。如果。。。&rdo;&ldo;那就不喝呗,&rdo;彩虹說,&ldo;又不是我不能喝,我不會難受的。&rdo;他頓了頓,繼續,&ldo;當然還有别的。。。&rdo;彩虹囧了,&ldo;不會是不能sex吧?那我真要打退堂鼓了。&rdo;&ldo;這個不影響。&rdo;他趕緊更正,然後又笑了,&ldo;看你都想些什麼呀。&rdo;彩虹拍了拍他的肩,豪放地說:&ldo;那就沒啥,大不了以後不然跟你幹重活。我多掙錢,雇人換煤氣呗!&rdo;他将她緊緊地抱在懷裡,輕輕地吻了一下,說:&ldo;真的很對不起,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rdo;彩虹又說,&ldo;手術的錢夠了嗎?實在不夠,我還有一些朋友,相信可以替你湊足。&rdo;&ldo;已經夠了。&rdo;他說,&ldo;我聯系了一位腎髒手術專家,這幾天會去做些檢查。&rdo;頓了頓,又歎了一口氣,&ldo;問題是我媽堅決不同意手術。我一提這事她就生氣,死活不答應。&rdo;&ldo;為什麼?這事好事呀!&rdo;&ldo;她病了很久,有輕微的抑郁症,最近情緒不大穩定。&rdo;眉目間,看得出他深深地隐憂。&ldo;别擔心,手術之後,,伯母身體複原了,一切就好了。&rdo;&ldo;其實她的情況沒那麼樂觀,隻是我不想放棄希望,哪怕隻有一點希望我也要争取。手術的事我打算瞞着她。跟她說病情沒嚴重到要換腎,隻是需要切除一個壞死的腎而已。&rdo;&ldo;醫生說越快越好,我定在下個月的一号。&rdo;&ldo;你的課怎麼辦呢?&rdo;&ldo;關老師會幫我代一次課,手術後一周就可以出院了。&rdo;看來已經安排好了。她看着他,感覺有點兒凄涼,&ldo;畢竟還是大手術,看你說的這樣容易。&rdo;垂目良久,他捏着她的手,一副抱歉的樣子,&ldo;對不起,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太多,不是故意要隐瞞,而是真的沒料到病情會變得這麼糟,拿着她的病例來這裡問了好幾個醫生才敢相信我媽的病全是累出來的,她沒有過過好日子。我一直想,将來生活穩定了,我會好好孝敬她,不知道這願望能不能實現。&rdo;&ldo;放心!伯母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會順利過這一關的。&rdo;&ldo;這個腎‐‐沒有辦法‐‐我隻能奉獻給我母親了。&rdo;他認真地說,&ldo;不過請放心,手術後我會好好愛護身體,不讓它出任何差錯&rdo;彩虹窘了,覺得他在擔心着什麼,又想努力證明什麼,而渾渾噩噩的她倒沒想過有什麼可怕的後果,被她這麼一說,她忽然間也害怕了起來。手術會不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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