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憐餘光掃到了秋緒的反應,隻見他驚愕的目光看向蘭俞,随後快速地低下頭來,還是細嚼慢咽地吃着手中的糕點,與方才不同的是此刻出于慌亂,不自覺地加快了眨眼的頻率。
秋緒慌了,他沒有想到蘭俞将他帶出來是這個目的,這些年,他要不是在淩雲府中,要不是在文宣的學堂上課,不曾和她一起出席這樣的宴席。
墨憐收回目光,看着蘭俞單純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那你打算将他的新婦安置在何處?你莫不是想讓他在淩雲府中娶妻?父親定然不會同意。”
“我有些私房......”蘭俞思襯片刻後說道。
“蘭俞小姐,我不娶妻。”秋緒打斷蘭俞的話說道:“承蒙小姐厚愛,我願永遠跟着小姐,哪也不去。”他手中軟糯的糕點被捏得變形,說出的話卻是斬釘截鐵。
“那怎麼行?”蘭俞責怪,“你怎能不娶妻?”
“我和鹿莫生一樣......都隻想跟着小姐,無意娶妻。”秋緒再次表明決心。
“你和他怎麼一樣?”蘭俞惱了,“他自小就跟了我,早已以淩雲一族為依附.....”
“不是一樣的嗎?”秋緒再次生硬地打斷蘭俞的話,“他可以跟着小姐嫁入陌一家,我為何不能,他可以為小姐鞍前馬後,我為何不能?”
“你!”蘭俞放下手中的糕點,氣得打了他一下,“讓你娶你就娶,怎的話那麼多?”
秋緒眼眶微紅,他避開了蘭俞責怪的目光,将視線落在手中已經被捏得變形的糕點上,遲遲不說話。
“鹿莫生......可沒有資格和阿俞同坐一屋。”墨憐觀察着兩人得互動,氣定神閑地搖着折扇,見兩人都陷入沉默的時候補了一句話。
“姐姐!”蘭俞回頭微微瞪了墨憐一眼,伸出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墨憐的手背,墨憐倒吸一口涼氣,一邊候着的琅華也忽然神色緊張,好在蘭俞的心思不在這上面,也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反應。
秋緒霍然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到屋外,若是給他一把刀,那他絕對是合格的帶刀侍衛。
墨憐收回放在案桌上的手,仍是一臉的漫不經心。
“秋緒!”蘭俞惱了,跟着出去,墨憐歎了一口氣,将手遞給了琅華,琅華連忙扶着她走了出去。
秋緒筆直地站在門口,蘭俞在他面前責罵,他也權當聽不見。
“吵吵嚷嚷的。”墨憐止不住埋怨道:“他既是要當鹿莫生,你就讓他當就是了。”
“姐姐,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他和鹿莫生有何不一樣?且不說鹿莫生武藝高強,鹿莫生在淩雲家有尊貴也有體面,他若是不獨立門戶,還能一輩子在淩雲家嗎?”蘭俞皺着眉頭,氣得快哭,“我若是走了,他在家中豈不是任人欺淩?難不成真的帶到文宣哥哥家中?那時候旁人會如何編排文宣哥哥。”
秋緒此刻才将目光移向她,聽聞她吐露真心之後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他擡腳大步離開。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知道他的困境,看着什麼都沒放在心上,實際上早就為他考慮得周全,可她也是真心不想拖累文宣。
蘭俞氣得跺腳,重重歎了一口氣之後蹲在了地上。
“快起來,這麼蹲着像什麼話?”墨憐秀眉微蹙,便拿團扇打了她的腦袋一下,蘭俞不情不願地起身。
“琅華,快去把冰鎮的綠豆湯取來。”墨憐吩咐道。
“是。”
蘭俞心不在焉的,冰糖芙蓉糕拿在手上也毫無食欲。
琅華取了綠豆湯,盛了一碗放在蘭俞面前後就在邊上候着。
“姐姐怎得不喝?我記得姐姐以前最喜歡喝綠豆湯了。”蘭俞疑惑。
墨憐嘴角勾了一絲無奈的笑容,“我身子不好,醫師交代不要貪嘴吃涼食。”
蘭俞癟嘴,“姐姐自從嫁過來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莫不是有人暗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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