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海清掏掏耳朵,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我且問你,方才你說的這個故事,你可曾有什麼感受?”
衛海清收起了輕佻的神色,開始細細想來。
神鳥親自點撥,他不能不認真。
“我雖不知其真假,可仔細想來,複仇之路顯得尤為艱難。”許久後衛海清才說。
小紅鳥眨眨眼睛,不置可否。
“吾主向來厭惡戰争,可這個故事中,不知是經曆了多少場戰役,死了多少人,才得以赢得最後的勝利。”
“嗯。”
衛海清的眼睛不自覺紅了,他環視四周,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我好像聽到了他們不甘的怨恨聲音......”
小紅鳥閉上眼睛,衛海清也不自覺閉上眼睛,他好像聽到了海浪的聲音,水波蕩漾在他的耳邊,他猛然睜開眼睛。
入眼的不是什麼溫柔的水波,而是粘稠的鮮血,那些鮮血争先恐後地湧進他的口鼻,他腳下懸空,不受控制地往下墜。
這是心魔,他之所以能夠那般敏銳的察覺到故事中的殺孽,是因為自己也曾殺過許多人,并且開始厭惡這樣殺伐的日子。
若是此心魔不破,今日他便會入魔。
“上尊......”他不由自主地開始呼喚那個他信賴的人,可一開口,口中便灌滿了鮮血,溺水的滋味湧了上來,他口鼻酸澀,腦袋開始缺氧。
不知掙紮了多久,他怎麼都無法上浮,隻能讓自己的身體一寸一寸地下墜。
意識快消失了,他閉上眼睛不能視物,心中慢慢絕望了。
忽然一雙柔軟的小手托住了他,灼熱的氣息撕開了冰冷的血海,他冰冷的身體也開始溫暖起來,他能夠感受到鮮血的流動,直到破水而出。
衛海清大口喘息,下意識地去尋找那個幫助自己的人,可沒有,血海粘稠,透過朦胧的液體他隻能看到一雙眼睛。
一雙善良的眼睛。
衛海清猛然睜眼,面容上冷汗滴落,他心有餘悸地環顧四周。
什麼都沒有,前方的一塊石頭上面放着一顆紅色的果實,神鳥的聲音适時的傳來,“你要的蓮心已經給你了,你速速離去。”
部落祭壇,這時的若棂還戴着面紗,她猛然睜眼,伸手到面紗下拭去嘴角溢出的鮮血。
400年後
夜黑風高,汝霜了無睡意,便也帶着司風在外閑逛。
“喵——”一聲凄厲的貓叫聲劃破長夜,司風一個箭步擋在汝霜面前,警惕地環顧四周。
“多半是哪裡的野貓打架吧。”汝霜未曾在意,卻是一動不動地盯着司風的後腦勺,她悄悄向前挪了一小步,這樣似乎就距離他更近了。
片刻後,她又緩緩地退回到原來的位置,冷漠的目光中浮上幾絲溫柔,她就這樣看着司風,後面司風問什麼她也未聽明。
“上尊?”司風疑惑地回頭,在看清汝霜的眼神之後連忙低下頭。
汝霜忙回過神來,為剛剛的失态感到心煩意亂。
又連着幾聲尖利的聲音,兩人才察覺到不對勁,循聲而去。
眼前看到的場景便是讓汝霜愣了一下。
黑乎乎的巷子裡面,半大的小孩跪在地上,他的手上還捏着一顆小小的心髒,稚嫩的手指将那顆心髒揉成了肉泥,他的面前是一隻已經失去呼吸的小貓,一把鋒利的短刀還插在小貓的胸膛上。
這是幼年隐碎。
汝霜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對隐碎的關注過少,竟不知他在背後幹這些事情。
“啪!”汝霜沒有多說,隻是一個巴掌甩在了隐碎的臉上。
隐碎一聲不吭,沉默地跪在了汝霜的面前。
“你可知錯?”汝霜厲聲問道。
司風站在身後不由得多看了汝霜幾眼,自跟了汝霜他從未聽到了汝霜這樣嚴厲的語氣,他的目光移到了隐碎身上,不由得産生一個大膽的想法。
莫非上尊喜歡這個小孩?可,他才500歲......
“屬下,無錯。”稚嫩的聲音卻回應得斬釘截鐵。
“它與你有何仇怨,你為何要這樣對它?”汝霜不由得怒罵。
“敢問上尊?我又有何錯?為何,我要遭受這樣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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