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他一邊哭一邊喊爸爸,喊得任丞年鼻子也發酸。
直到任洲徹底冷靜下來,校門口幾乎都沒人了,任洲擔心顧梓楠沒看見他。任丞年一眼看出他在想什麼,低聲道:“就是顧梓楠聯系的我,他給我打的電話,我趕上了前天最晚一班飛機。”
他牽着任洲上車,帶他去吃飯。
任丞年離婚後,憑着自己家的企業出國發展市場,如今已經單獨打造了響當當的國際品牌。回國來,任丞年照舊還是開着普普通通的轎車,也不和那些闊氣的老總一樣雇司機。車裡氣氛很融洽,任丞年依舊幽默诙諧,隻是平添了許多穩重感。談着談着,任洲也慢慢放松下來。
在預訂好的酒樓包廂裡,任丞年就像全國所有高三生的父親一樣,不停地給任洲布菜、擇刺,自己總共沒吃幾口。
任洲眼裡一直蓄着淚水,但是他盡量地吃、不停地吃,因為這樣的機會于他來說太難得,他不想給自己和爸爸留下任何不好的回憶。
“小洲,”任丞年有點心疼地拍拍他脊背,“吃不下去就别吃了。”
任洲點點頭,聽話地放了筷子。氣氛在慢慢轉變,他盯着手邊的綠瓷筷枕,小聲說:“爸爸,你為什麼這麼久·······都沒回來看過我?”
他心裡其實很害怕問出這個問題後,任丞年莫名其妙地反問他:為什麼要來?
他就好像任丞年沒有争赢的玩具,被抛棄在任婕身邊,一扔近五年。不說沒來看過他,連一條問候的短信都不曾有過。
任丞年緩緩道:“小洲,不是我不來看你······任婕不允許我來,你知道嗎?”
他眼裡浮上淺淺怒意,右手攥着茶杯道:“任婕靠她在法界認識的人,判定我不利于你身心健康。如果我執意來找你,她有權利告我。”
“有幾次我回國,把車停在校門口,想着你就是那幾百個少年裡的一個,卻找不到你。”
任洲一動不動,卻從心底開始犯冷。他知道任婕對他的掌控欲幾乎達到了巅峰地步,卻沒想到她對從相愛到步入婚姻、共同生活十幾載的愛人也能這樣狠心。
“你媽媽她,根本就沒愛過我。”任丞年苦笑,眼裡露出幾分中年人的蒼茫。
任洲沒打斷,靜靜地聽他說下去。
“上大學的時候部門聚餐,任婕醉得走不動,死活要我背着。她多漂亮啊,吐着酒氣,在寒冬臘月裡穿着紅夾襖,歪着頭瞅我······我就背了她一路。”
“就算後來我聽朋友說她一氣能喝小半瓶白酒不倒,我也沒覺得有什麼。女孩子耍點無關痛癢的小手段,對陷進愛情的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畢業的時候,她告訴我她懷孕了。我隻覺得巧合,随即打消了去A市發展的想法,和她買了房子,有了你。”
任丞年說到這,從兜裡摸出一根煙,看了眼任洲,隻夾在指尖沒點。
“那之後,或許是覺得地位鞏固了,或許是覺得想要的都得到了。總之,她一天比一天變本加厲起來······”
他不再說下去。
任洲眨眨眼睛說:”爸爸,你抽吧,沒事。”
任丞年朝他笑了一下,頗有幾分凄慘。他把那根煙點燃了。袅袅的煙霧迷漫上來,遮住了濕潤的眼睛。
人這一輩子才多長,被騙去十幾年的情義,豈是推杯換盞之間幾句話能道明的。
一頓飯吃到最後,任丞年又給任洲叫了手擀挂面墊胃。
任洲一面吹冷面條,卻聽任丞年說:“小洲,明天爸爸帶你去醫院吧。”
啪啦一聲,雕有細絲人參的銀筷摔落了盤,反着兩道清白的冷光,在任洲震恐的臉上霍霍轉。
作者有話說:
故事已經過半啦
第30章
野仔30
任洲怔怔地看着任丞年的臉,半晌,勉強提起一個難看的笑容:“看什麼病?”
任丞年很鎮定地看着任洲驚慌失措的表情,把他額角的傷疤也一并納入眼中。他輕聲道:“國内對精神衛生還沒有那麼重視,強迫症、過度潔癖······這些都可以治療的。”
任洲好不容易抓起來的銀筷又在手中輕輕碰撞出脆響,他呆呆地看着仍舊冒熱氣的面條,腦子裡面亂成了一團線。精神病?是誰說的?是阿楠覺得他有精神病嗎?
任丞年隻覺得自己兒子的表情是要哭出來了。
他連忙撫摸着任洲後頸,溫聲道:“隻是初步檢查一下。就當為了爸爸放心,好嗎?”
任洲如鲠在喉。過了一會,他胡亂地點點頭。他知道自己有些行為的确不正常,但是長期和任婕相處下來,那些本來清晰明了的是非極限也逐漸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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