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與不是,隻要珏兒看不出來,認為我這個阿姐還一直陪着她,那便好。”
溫婉說罷,輕輕歎了口氣。
或許她并不怕死,隻是怕溫珏接受不了。
畢竟這世間,她們姐妹二人都是對方唯一的親人。
林湛欲言又止,被毒王拉住開口道:“這個法子需要你早做準備,你生機喪盡的那一刻,屍煞之氣便會随着你的生機一起消散……機會隻有一次。”
溫婉怔了怔,勉強忍着咳嗽道:“我能不能問問,這個替我留在人世的,是誰?”
林湛也沒再隐瞞,直言道:“是那隻白狐。”
毒王在一旁接着道:“鬼王本有一門秘法名為招魂,隻可惜想要去搜尋隻怕時間來不及,林湛這裡正好有那白狐的一縷魂魄……”
溫婉笑了笑:“她也是個苦命人,此次如果能讓她還陽世間也再好不過,我也相信她定會對小妹好的。”
林湛嗯了一聲,繼續道:“如果你同意的話,咱們就子時開始,眼下還有兩個時辰,我會和毒王用功力鎮住你體内的屍煞之氣,還有什麼想說的就去和溫珏說吧。”
“不必了,說多了反而會讓珏兒生疑……”
溫婉搖了搖頭,緩緩看向林湛:“你能帶我去後山嗎?”
林湛沒有猶豫,蹲在床榻之下讓溫婉上來,背起她便朝外走去。
門外依舊是人頭攢動,溫珏和慶山婆婆更是滿臉擔憂。
溫婉強忍着體内的痛楚,笑道:“我去後山看看爹娘,你們先去準備些酒席,等我回來咱們好好醉上一場。”
溫珏委屈地看着她:“可是阿姐,你的身體……”
溫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阿姐已經感覺好多了,林湛有一門秘法,可以徹底祛除我體内的屍煞之氣,所以你們誰都不許跟來。”
饒是衆人心裡擔心,但溫婉的話就是命令。
林湛背着溫婉穿過十裡桃花,朝後山緩緩前行。
“其實……聽完你和宮姑娘的故事,我還挺羨慕你的……”
溫婉看着簌簌而落的桃瓣,無力地靠在林湛的肩頭笑道:“我自小作為玄陰教的大小姐,事事聽從爹娘的教誨,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不像我那妹妹,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林湛沒有回頭,看着前方說道:“她的無拘無束來自你和你爹娘的疼愛。”
溫婉難忍痛楚,緩緩呼了一口氣:“是呀,隻不過這以後的日子,她便不能再像往日那般任性了。”
林湛看着上空的繁星,再聽着溫婉的話說道:“人嘛總得長大,就像我,一個親手将我撫養長大的人突然離世,那一刻,我覺得周圍都是一片黑暗,好像沒有一絲光亮。”
林湛怅然了許久,才發現溫婉靠在肩頭早已睡着。
确定她氣息尚存,林湛趕忙加緊了腳步往後山趕去。
直到走到十裡桃花的盡頭,一眼便能看到一座孤零零的墳堆。
林湛将溫婉放下,運足大半的真氣延綿不絕地送往溫婉的體内,這才看到她緩緩睜開了雙眼。
溫婉極其溫柔地看着墳堆,開口道:“能不能幫我折兩支桃花……替我插在墳堆之上。”
林湛轉身照做,直到看到墳堆前的木牌上的字迹,才發現竟然有兩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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