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财”二字一鑽到包雎華耳裡,他眼睛頓時亮了:“也是,反正老子這次徹底把蔣把總得罪了,不定要找老子什麼麻煩,去澎湖避避風頭也好。丁巡檢,将來可就指望着您照應了。”“好說,好說。”兩個人算是找齊了。一個九品的巡檢,帶着三十兩銀子,一個不入流的百長,一個喜歡賭博的當兵的,這就算是組成了丁巡檢赴任的“班子”。臨出發的那天,鄒維琏已經回去了,丁雲毅的“父親”丁遠肇忙于戰後軍務,沒有出現,隻有鄭芝龍前來送行。一個參将給一個巡檢送行,也算是給足了丁雲毅的面子。兩個說了會話,見到鄭芝龍帶着一個孩子,順口問了聲:“這位是?”“這是犬子鄭森。”鄭芝龍說到兒子時候大是得意。鄭森?未來的鄭成功?聽到這個名字,丁雲毅倒是特别多注意了下。“明俨,過來見過丁巡檢。”鄭芝龍叫了聲。鄭森上前一步:“鄭森見過巡檢,巡檢于紅夷一戰,奮勇争先,手刃強敵,揚我大明軍威,鄭森不勝佩服。”這人說話口氣哪裡像個孩子?丁雲毅和鄭森是平輩,客氣了幾句,對鄭芝龍說道:“我看鄭公子一表人才,談吐不凡,将來成就或許還在參戎之上。”他這話倒不是客氣,聽在鄭芝龍的耳朵裡大為受用,仿佛别人誇自己兒子比誇自己還要開心,連聲謙遜幾句:“承賢侄吉言。可惜現在明俨太小,不然你二人倒可以結拜為兄弟。”我和鄭成功結拜為兄弟?算了吧。這人将來心機深沉,可不是什麼善類,自己别得罪他也就是了。丁雲毅在心裡想道。“賢侄,船來了。”鄭芝龍朝那指了指:“這次一别,怕是最快也要一年半載之後才能見面,賢侄在澎湖有什麼為難的地方,派個人送封信回來就是,鄭某無有不肯幫忙的。”“多謝參戎,告辭!”丁雲毅說完帶着蕭易風和包雎華上了船。他無論如何也都不會想到,僅僅因為一顆手榴彈,自己居然莫名其妙來到了明朝,莫名其妙的當上了彭湖标的巡檢。在彭湖标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情?丁雲毅可就不知道了。不過老天爺既然把自己送到了大明,想來總也有他的道理吧。初到澎湖這是丁雲毅未知旅程的開始。一踏上澎湖島,看到幾個漁民正捕魚歸來,見到有陌生人到來,隻是麻木的看了一眼,然後迅速離開,丁雲毅想問路也都找不着人。正沒奈何,蕭易風指了指前面:“巡檢,那有人在釣魚。”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戴着鬥笠的人,正坐在海灘邊的一個岩石上垂釣。丁雲毅走了過去:“請問彭湖标朝哪走?”那人擡起頭來,丁雲毅這才看清這人歲數不大,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劍眉朗目,一臉正氣,可眼神裡卻似乎有一些說不清的東西。年輕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丁雲毅,接着朝東面一指,然後又專心緻志的看着海面。丁雲毅謝了聲,這人也不搭理,似乎釣魚遠比聽聲“謝謝”重要。按照年輕人指的方向,走了有一柱香的時間,看到了彭湖标所在位置。一座怕是臨時搭建起來的破敗軍營,門口連個站崗的也都沒有。走進去,裡面空蕩蕩的,半個當兵的也都不見。朝裡走去,好容易看到一個上了歲數的老頭正坐在那曬太陽,丁雲毅走上去:“老人家,我是新來的巡檢丁雲毅,煩您問聲洪調元洪把總可在?”“找老洪?”老頭擡起頭懶洋洋的朝丁雲毅看了眼,轉過頭去叫了聲:“老洪,新到的丁巡檢來了。”叫完,朝裡一指:“自己進吧。”這都什麼地方?這都什麼人?丁雲毅心裡第一反應就是如此。還沒有進去,就見一個穿着漁民裝束,拿着漁具的人急匆匆走了出來,嘴裡直在那裡嚷嚷:“哪位是新來的丁巡檢?哪位是新來的丁巡檢?”這——這是誰?丁雲毅心裡打了一個“咯噔”,硬着頭皮道:“我就是丁雲毅。”那人“哦”了一聲,放下手裡漁具,拱了拱手:“早就知道丁巡檢要了,這是我澎湖之幸,在下彭湖标把總洪調元!”丁雲毅差點一口噴了出來。這……這一身漁民裝扮的人是彭湖标的把總?“老紀,你他娘的别老是曬太陽,快給我們搬幾張凳子來!”洪調元朝着那老頭罵了聲。老紀這才不情願的站了起來,搬了兩張小凳子出來。“丁巡檢,請,請。”洪調元請丁雲毅坐下,隻有兩張凳子,蕭易風和包雎華隻能站到了丁雲毅的身後。像是看出了丁雲毅的疑惑,洪調元點着了旱煙,“吧嗒吧嗒”吸了幾口:“丁巡檢,我倚老賣老,稱你一聲老弟。我前天聽說要給我這派個巡檢來,心裡還在尋思,誰那麼不開眼界的要到這來?再一聽是在下恩師清棠先生的公子,這才恍然,除了恩師,是再也沒有人願意把自己公子送到這鬼地方來的。恩師這人一身正氣,不徇私情,可就是不懂得變通二字那。”丁雲毅一時無語,把自己父親的信交給了洪調元。洪調元草草看了兩眼:“我也知道澎湖要緊,但紅夷要真的打來了,難道還指望我們能阻擋住嗎?除非鄭芝龍鄭參将下令,紅夷這才肯聽一些,哎……”站着的蕭易風再也忍耐不住,忍不住問道:“洪把總,你這身打扮是何意思?”“不這身打扮,難道等着餓死嗎?”洪調元笑了一下:“我彭湖标裁後再立,當初倒有幾十号人,可這裡生活實在艱苦,那些當兵的有門路的都調走了,沒門路的也都想方設法溜了。現在連我和老紀在内,總共十二個人,哦不,加上你老弟三個,十五個人了。”抽完一袋子煙,又裝了一鍋:“這裡兄弟們的饷銀總會被拖欠,上面也沒有人把我們太當回事,我一個小小的把總,又能到哪裡訴苦去?當兵的可以跑,我這當把總的要跑了,那是掉腦袋的罪名。沒辦法,在這總得吃飯吧?釣上點魚,換些柴迷油鹽,想辦法填飽肚子。你來的時候,弟兄們都去捕魚了,你要再晚來一會,隻怕我也在漁船上了。”這兵當的也夠凄慘的了,連肚子都得自己想辦法填飽嗎?丁雲毅有些不死心地問道:“洪把總,你是我父親的學生,怎麼沒有去找過他?”“怎麼沒有找過?”洪調元話裡有些苦澀:“我的這位恩師,為人清廉,徇私的事也是一定不肯做的。接到我的信後,他公事公辦的發了公文,讓盡快把拖欠我們的饷銀,還有每十天一次的食物生活用品辦齊給我們送來,但他老人家哪裡想到,這些上面是發了文,但下面要肯辦非得塞上銀子不可,他老人家不知道,我也不敢和他說,我口袋裡又沒有孝敬銀子。這樣一來,等于又是一場空而已。”洪調元說的凄慘,丁雲毅幾人聽着心酸。當官當到這等地步,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大稀罕事了。洪調元抽完煙,收好煙杆:“老弟,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你來這裡,隻怕連三天都呆不滿。我知道恩師為人嚴厲,但福建巡撫鄒撫帥是恩師的至交好友,你想辦法給鄒撫帥寫封信,把你調了回去。你放心,我洪某人不是不曉得事理的人,決然不會拖你老弟台的後退!”那邊老紀陰陽怪氣地說了句:“走吧,走吧,都走空了才好,這澎湖有鳥重要?紅夷來了咱們便給紅夷,海盜來了咱們便給海盜,反正這澎湖是朝廷的澎湖,不是我老紀的,也不是你老洪的。”“放屁!”洪調元罵了聲:“你老紀是越活越糊塗了。我大明的澎湖,便是連一寸也不給給紅夷占了。紅夷要是來了,我老洪能戰就戰,不能戰無非一死以報朝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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