嫶曼像個小蜜蜂似的圍着大家轉,享受着兄弟姐妹們對她的關心。雖然大兄、大姊和将闾兄長對她的數落居多,可她知道這段時間,他們因着她的任性,沒少為她操心。她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心裡卻非常感動。
氛圍正好時,嫶曼突然看見一直坐着的陰曼站了起來,她之前還在納悶兒,這個從小愛玩鬧的妹妹,今天怎的這般老實,可當看到她那挺着的大肚子時,嫶曼身子一僵,笑容逐漸凝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物”,目光驚恐。
要知道她這個最小的妹妹,三個月前才剛剛及笄,今年16歲的生日還沒過呢,眼看着卻是要當母親了,這着實令她吃驚和憤怒。
一直觀察着這邊動靜的趙政,當然也看到了乖女看小十的表情,雖然對小十恨鐵不成鋼,不過他沒有急着拿這件事作文章,而是勾着唇角,想看看嫶曼接下來的反應。嫶曼當然也沒有辜負,想看好戲的老父親。
隻見嫶曼幾乎是同手同腳的走到陰曼面前,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陰曼的肚子。手上的觸感告訴嫶曼,她的小妹妹肚子裡面真的已經有了個小娃娃。
她不敢置信的問:“小陰曼,才兩年不見,你居然已經成親了,你怎麼這般小的年紀,就已經要為人婦為人母了,是誰,是誰這麼禽獸,敢禍害我這麼小的妹妹。”
話音剛落,站在門口的王禽獸離,僵着身子是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他本來在外面守着,不想打擾陛下一家的家宴,畢竟其他姐夫都沒有來,他進來也不好。隻是實在擔心小妻子,這才想悄悄的進來看看小陰曼,誰成想剛到門口,就聽到了宸王殿下這般驚人之語。
王離很想挖個地洞鑽進去,這叫他怎麼說,說他身體太過誠實,不自覺的被陰曼吸引,這才霍霍了哥們兒還未及笄的小妹妹。說自己酒後亂性,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才做下這等禽獸行徑。還是說自己太過饑餓,實在忍不住身體的渴望,天天哄着小陰曼極盡探索,哪怕她懷着身孕,也日日找她安慰。
陰曼不自在的腳趾抓地,羞紅了臉,打死她也不會給姐姐說,自己“無意中”看到了王離沐浴後,就很饞他的身子,才一直找他喝酒玩鬧去接近他。
本來隻是想送給他一顆,姐姐給的人參果,沒想到拿錯了玉盒,意外的與王離一起吃了情果,這才還沒及笄就與醉酒的王離做了那事。
将闾看着寶貝妹妹引起的尴尬,沒好氣的敲了敲妹妹的腦袋,忙轉移話題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年過20了還不成親,天天隻會讓人操心。咱們兄妹中,如今就剩下你一個還為成親生子,你以後有什麼打算,也提前知會兄長我一聲,讓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将闾剛說完,其他兄弟姐妹也開始對着嫶曼,群起而攻之。大有她不答應盡快成親,就不放過她之勢。嫶曼無法,隻得求救似的望向自己的父親,期望他能夠為自己解圍。隻是她不知道,她不求她的老父親還好,一求就求來了敵方最強大的盟友。
趙政:“嫶曼,你其他兄弟姐妹都說的對,你再不成親就要成老姑娘了。如果你成了沒人要的老姑娘,你讓寡人以後怎麼去面對,你九泉之下的娘親”。
趙政再接再厲道:“況且寡人總會有老去的一天,若寡人以後去了,誰還能來照顧你。你其他兄妹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也都有了自己的子嗣,雖然他們可能不會冷情的不管你,但他們也有自己的小家要顧,不可能都事事緊着你。”
趙政語重心長道:“你已經長大了,也出去曆練過了,不可再像以前那般任性。寡人也不是非要逼着你現在就嫁人,隻是想讓你好好的想一想,為自己以後好好的打算打算。”
“不管你做了任何決定,隻要是深思熟慮過的,寡人都會支持。你已經是大姑娘了,也該有自己的判斷,實在不好做的決定,也可以和父親兄長商量。不過,今天不管你做了任何決定,以後福也好禍也好,都得自己受着,與他人無猶。”
其他兄妹也紛紛勸說,嫶曼很感動他們為自己着想,也很感激他們為自己的付出,隻是婚姻一事,她早已有了決斷。因為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自己這一世可以有親緣,但絕對不可有情緣。她想遵從本心,這一世不為外物所擾,不可勉強自己,隻為自己為家人而活。
既然心中已有決斷,嫶曼也不想再讓自己的親人為自己操心,于是直接對父親說:“父親,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若是您和兄長有一點私心,是絕不會想把我嫁出去的。我很感激你們這麼疼我,隻是我心意已絕,今生今世我不想和任何人成親,隻想一輩子做父親和兄長們的小公主。”
嫶曼作怪的擠眉弄眼:“如果有一天,你們開始嫌棄我這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不想再養着我了,我也會努力自力更生。哪怕我以後成了老可憐,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被餓死,畢竟親王的祿米怎麼都能養得起我。況且我一直有一種直覺,嫁人會成為我以後的防礙,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支持我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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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政一聽嫁人會妨礙到自己的乖女,對嫶曼不想成親便不再有任何意見,當即道:“想讓你成親,除了想讓你有個小家外,也是因為世道如此。既然你不願,寡人也不強求,畢竟朕始皇帝的閨女,不想做的事,别人也沒資格說什麼。你不想被凡俗所縛,寡人就給你做這個主,若有人膽敢欺辱你,寡人就給你撐腰。”
嫶曼的其他兄弟姊妹,雖然不是很認同,但是既然妹妹阿姊都已經決定好了,他們也隻能支持。況且自己的父親都沒有說什麼,他們就更沒有什麼理由去勸說了。
雖然嫶曼是父親一手帶大的,但父親從未幹預過他們兄妹的的相處,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很了解自己這個妹妹阿姊,一旦她做出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反正以後也有他們護着,定不會讓人欺辱了去。
看到親人都支持自己,嫶曼滿意極了。嫶曼一開心,就有點忘了形,一直自诩自己長大了的嫶曼,竟然和侄子侄女玩成一團。根本沒有因為年齡的差距和輩份的不同,被影響到,俨然成為一群小孩子中的孩子王。
趙政看到這一幕,唇角微微彎起,複又失笑的搖了搖頭,也不打擾孩子們這難得的悠閑時光。坐在角落自斟自飲,罕見的沒有被公務牽絆傷神,一向嚴肅的臉上也滿是笑意。直到月上中天,才不得不打破這子孫繞膝,子女和樂的美好時光。
翌日一早,嫶曼捂着昏昏沉沉的腦袋,打了個哈欠,又在床上滾了滾,才戀戀不舍得下床洗漱。再是想困覺,也不得不強迫自己起床,畢竟今天是嫶曼,兩年以來第一次上大朝,可不能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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