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有人故意縱火,就是開網吧的那幾個人,那群混混昨天還在市場裡面吵架,喊打喊殺的!&rdo;&ldo;對了,我昨天聽到有人說要給那幾個人好看。&rdo;&ldo;他拿進去的是汽油啊,走過我邊上的時候我聞到的。&rdo;鐘屏擡起頭,喘了口氣,複又低下來,繼續給傷者做人工呼吸,一下又一下,汗水不停滴落。陸适剛給平安搭了把手,扶住一個傷者,他四下搜尋着鐘屏,終于在隐隐的火光中看見遠處人行道上蹲着的人。火光沖天,風勢洶湧,她周圍救援腳步匆匆,她跪在那裡,滿身狼藉,雙手按壓,過了會兒,又彎下腰來渡氣。片刻,地上的人動了動,救護人員終于将他移到了擔架上。鐘屏一屁股癱坐在地。&ldo;記住這是在救人,不管患者是老是少,是男是女,在急救員的眼裡,隻有患者這一個身份而已,你們是在搶救生命。&rdo;陸适腦海中莫名想起那天她說過的話。陸适将傷者扶到救護車邊上,跟救護人員簡單交代了幾句,他走向了鐘屏。&ldo;還能不能起來?&rdo;鐘屏擡頭,看見是他,又點了點頭,有點虛的說:&ldo;行。&rdo;&ldo;來,别坐這兒。&rdo;陸适伸手。鐘屏扶住他,借力站了起來,身子卻一晃。陸适及時把她抱住。鐘屏頭有點暈,連續不停地救人,她現在有點脫力。在陸适懷裡靠了幾秒,她才站直了,擺擺手說:&ldo;我先過去。&rdo;陸适知道攔不住她,也跟了上去。火勢依舊猛烈,從市場裡出來的人越來越少了,時不時的還有轟鳴的爆炸聲傳出來。又有一名消防官兵從火裡沖了出來,背上背着一個人,周圍群衆不住地歡呼感謝。傷者嚴重燒傷,救護人員将他放到擔架上,對方胸口劇烈起伏,燒得面目全非的手緊緊抓着褲子口袋。不知道突然看到了什麼,傷者驟然睜大雙眼,情緒激動,呼吸更加急促。救護人員順着他的視線望去,鐘屏正好也看了過來。鐘屏覺得不對,急忙走近,身後陸适緊緊跟着。擔架上的傷者艱難的發着聲。&ldo;呃……呃……&rdo;&ldo;呃……呃……&rdo;&ldo;呃……&rdo;他似乎松了下手,想從口袋裡勾出什麼東西。&ldo;呃……&rdo;&ldo;兒……子……&rdo;一張照片從破損的口袋裡掉了出來,火燒了小半幅,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對着鏡頭笑。擔架周邊散着一些紙張碎屑,隐約有幾個字,&ldo;尋&rdo;,&ldo;走失&rdo;,&ldo;五歲&rdo;。擔架上的人呼吸靜止,一動不動。救援人員說:&ldo;傷者身亡。&rdo;許久。鐘屏撿起地上的照片,拍了拍灰塵,放進了口袋裡。救援仍在繼續,大火燒烈了頭頂的天空。這場火燒了足足四五個小時,燒完,小商品市場隻剩下一個輪廓,裡面再也不複。天空飄起細雨,風也停了少許,整座小鎮都是火燒的氣味。車隊開到十幾公裡外,停在一家賓館門口。何隊長給大夥兒開了房間,讓他們趕緊進去休息。鐘屏依舊和章欣怡同房,兩人輪流洗漱完,躺回c黃上,一時無人說話。好半天,章欣怡才有點沙啞的開口:&ldo;真可怕。&rdo;&ldo;……嗯。&rdo;&ldo;你以前見過這樣大的火嗎?&rdo;&ldo;……&rdo;&ldo;我欣怡叫了兩聲,轉頭才發現鐘屏睡着了,她深深地歎了口氣,關掉了燈。躺了足有一個小時,章欣怡昏昏沉沉,聽見另一張c黃上似乎有動靜。下c黃,開門,關門。章欣怡迷迷糊糊睜開眼,想了想,又睡下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聽見敲門聲,章欣怡擰着眉頭,啞聲問:&ldo;誰啊?&rdo;門外靜了靜,片刻,&ldo;鐘屏在嗎?&rdo;章欣怡一愣,趕緊起來開門。門突然打開,陸适看了眼開門的女人,又掃向房内,&ldo;鐘屏在不在?&rdo;&ldo;她不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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